凌渡宇不答反問,道:“博士!請問你聽過一個解釋鬼魅存在的『分子記錄理論』沒有?”
巴伍這博士一愕後道:“願聞其詳!”
凌渡宇組織了腦內的思想,道:“有位心理學家,為一所著名的兇屋作了一個別開生面的實驗。他揀選了屋內鬧鬼鬧得最兇的房間,房內只有一張古老大椅,據說兇屋的主人是在這張椅上給人以兇殘的手段謀殺了的,自此陰魂不散。”
“心理學家先後把三種動物,放進房間內去。第一種動物是老鼠,甚麼反應也沒有。跟著是一頭貓,貓兒一步入房內,立時全身毛髮倒豎,竄到角落,對著那椅子咆吼舞爪。最後是一隻狗,它一進房內,即向著椅子狂吠,好像能見到那鬼魂一樣。”
巴極透了一口氣,道:“這是否證明了鬼魅確實存在。”
凌渡宇道:“可以這樣說,不過這種存在,只是一種記憶體的形式。”
巴極皺眉道:“我不明白。”
凌渡宇道:“科學界對這現象有個合理的解釋,他們說,所有物質的分子,無論是石頭、樹木、泥土以至乎任何的物體,都有儲存能量的能力。所以當一個人被兇殘謀殺時,那人臨死前的悽慘激情,使他的腦袋釋放出大量遠超乎平常人能放出的能量,周圍物質的分子於是把這能量以某一種形式吸收和記錄下來。貓、狗或擁有較常人敏銳觸覺的人,例如你和我,便可以感應或接收到兇殺現場的物質分子內遺傳的記憶,甚至因其刺激而產生幻象,做成鬼魅的現象。”
巴極緊鎖眉心,思索著凌渡字的說話。這個“分子記錄理論”可以完滿地解答了很多兇屋或凶地的問題。眾所周知兇屋每多和兇殺有關連:醫院是鬧鬼最多的地方;沒有人會感覺在殯儀館是舒服的一回事,因為那虛的物質無時無刻不在大量吸收悲傷的情緒,反之,廟宇和聖殿教堂卻吸收了人類的精誠正意,感覺上自然是莊正寬容。
巴極道:“你這理論,或者解釋了哭石的異事,但仍解決不了晴子的問題。”
凌渡宇洩氣地道:“是的!無論在時間的長短、形象、地點,都非是這理論能解答,真教人頭痛。”
巴極苦笑道:“若果真是這麼容易解決,我何須用盡手段,把你引來。”
凌渡宇嘆息一聲,心湖內浮起晴子的絕世姿容,夢湖不但把她復活過來,還把她變得更美麗了,一種不應屬於人間的、動人心魄的美。
夢湖!
是否你把人間的夢想實現了過來。
那天下午二時,凌渡宇回到夢湖水莊。
目下在巴極這私人王國內,他是享有完全的自由,巴極甚至賦予他隨意進入他玻璃屋的特權。
整個下午,他都在沿湖區域閒散地踱步,他很久沒有這樣的閒情了,偷得浮生半日閒,頗自得其樂。
今天是他來夢湖後天氣最好的一日,直到黃昏,斜陽把西邊天染得霞彩萬度時,天空仍是清明如鏡。
七時許他還捨不得離開,沿著夢湖的路,信步來到哭石之前。
凌渡宇心中升起一股火熱的企盼,渴望再見那神秘的美女一面。忽然心中一陣焦躁,他的慾望是那樣的強烈,連他也吃了一篇,正要細思時,汽車聲在身後響起。
一輛勞斯萊斯,在一位全身紅色制服司機的駕駛下,停在身後。
車尾箱門開啟,愛麗絲的助手,那風韻動人的日本少婦夏太太走了下來。
她像有點怕接觸凌渡宇灼灼的眼神,又或是不屑直視對方,低頭道:“凌先生,愛麗絲小姐派我來接你回去,今晚有個舞會,博士希望你能參加。”
凌渡宇隨著她生進車尾箱後座,汽車徐徐開出。夢湖的湖面上開始了一層薄薄的煙霞,輕柔飄渺。
夏太太低頭不發一言,像是不勝嬌羞,神態可人。
凌渡宇忍不住逗她說話道:“你來了這裡有多久?”
夏太太輕聲道:“對不起……凌先生,我不想答這問題。”語音雖溫婉,內容卻決絕。
凌渡宇碰了個釘子,大感沒趣。他有個奇怪的感覺,他前後見過這嬌俏的女子兩次,這一次她的敵意大增,是甚麼道理?
凌渡宇回到他客居的寓所,衣櫃內準備了幾套禮服和西裝,完全吻合他的身材,巴極像個無所不能的魔術師。
凌渡宇梳洗後,換上深藍的燕尾禮服,打上蝴蝶結,走出廳外。
夏太太等候已久,見他出來,眼睛不由一亮,被凌渡宇出眾的神采吸引了目光,當接觸到他深黑明亮的眼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