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吳文宇的肩膀迫使他與自己對視,看著吳文宇眼中全然的冷漠與防備,林吾誠定定地說:“什麼替身?你少給我胡思亂想!沒有人拿你當替身。”
唇角上揚勾起一抹冷笑,打掉林吾誠扶在自己肩上的手,吳文宇挑挑眉,冷然的表情清清楚楚地傳達出一個意思。
——我不信。
“小宇,你怎麼就不信呢?你哥他……”
林吾誠還來不及說什麼,反倒是王芸抹著眼淚開始苦口婆心。看到吳文宇的臉色在她說出“你哥”時陡然黑了下去,不禁打了個突。
“吾誠說的沒錯,我們真是沒有拿你當替身。我和老頭子,可都是拿你當親生兒子看啊!”
說完發覺肩上一沉,是林巖的手搭了上來。王芸伸手握住,心中微感安慰。
吳文宇看了,嘴角的冷笑不由越發張揚,並漸漸染上一絲嘲諷的色彩,不鹹不淡地說:“不要告訴我你們從來都沒有這種想法。”
聞言,三個人都是一震,有些吃驚,更多的是黯然。
緊緊攥著林巖的手,王芸心下一陣愧然。
當初,林吾誠跟他提這件事的時候,她確實有過這種想法,期望客廳裡那個安靜的孩子能夠填補小然死後的空白,給自己一點安慰與情感的寄託。
但那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聽林吾誠說完吳文宇的情況,就已經打心底裡心疼起那個看上去溫順安靜,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的孩子,想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來疼愛,來照顧。
可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有過就是有過,哪怕只是一秒鐘的念頭。
再說,依吳文宇的性子,既然認定了,任你說破嘴皮都不會相信。
林吾誠同樣也是一陣默然。
只不過,他在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回來了。
吳文宇的一句話,讓林吾誠陡然意識到一件事,初見面時那個冷酷中帶著邪惡與狂野的少年徹底回來了。
沉默算什麼,無言的拒絕又算什麼,不過都是一種懦弱逃避的姿態。
只有這樣,可以平心靜氣地揭開自己的傷疤,可以肆無忌憚地調侃他人對自己的傷害,可以以局外人的身份來笑看一切……什麼都是過眼雲煙,什麼都是事不關己,什麼都是人生如戲,才是真正的無懈可擊。
皺皺眉,想起剛才那兩個人,林吾誠覺得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卻在這時,聽見林巖用一種命令般的口吻說:“吾誠,扶你媽出去休息一會兒,讓我跟小宇單獨談談。”
看到林吾誠扶著王芸出了病房,病房的門被輕輕關上,林巖才拉開椅子坐下來,看向表情平靜漠然的吳文宇。
吳文宇也靜靜地看著林巖,那張嚴厲中不失溫和慈愛的臉一如既往地親切,讓人感到安全安穩。想到林巖不同於王芸的,少言寡語卻無庸置疑的關愛,心裡忍不住微微一暖。
“我知道,你沒有。”
——沒有拿我當林吾然的替代品。
林巖其實並沒有想要談論這個話題,但既然吳文宇提起了,也就順勢接了下去。
“那你應該知道,吾誠也沒有。或許一開始有,但早就已經沒有了。這兩天我看得清清楚楚,吾誠看你的眼神,跟看小然的完全不同。他確實是對你用情至深,□年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擔心在乎一個人。”
吳文宇並沒有插嘴,而是默默地聽著,耐心地等著林巖說完。
然後閉眼想了想,語氣仍是一派平靜。
“那又怎樣?瞞了就是瞞了,傷了就是傷了,相信又有什麼用。”
“你這孩子……就是固執。”
林巖不禁微微嘆了口氣,話音難免酸澀,卻也有些無可奈何的寵溺。
“我知道,這就是我。”看著林巖一瞬間變得哀傷的臉龐,吳文宇略略有些動容,也在心裡跟著嘆了口氣,“可他的態度,實在叫人心寒。”
——為什麼要沉默?
——為什麼要猶豫?要遲疑?
——如果下一秒就能聽見你強有力的反駁,我一定會義無反顧地衝進去,一頭扎進你懷裡。
可是——
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林巖不由也是一番唏噓感慨。
雖然林吾誠說過不需要他解釋什麼,但終歸是他的錯,叫他袖手旁觀,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你不知道,吾誠小時候性子軟弱,幾乎什麼都聽我和他媽的,不怎麼會處理事情,特別是人際關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