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嚥下一口血沫。眸子大張,從牙縫中擠出聲音:“無……果……崖……
白……白……”又一口血沫湧上,喉嚨裡發出一陣“咕嚕”的響聲。
“大伯!”楊玉見狀,急伸手托起蔣怕承的頭,手在他背穴上輕輕一拍。
楊玉一番好意,想拍散蔣大伯喉嚨中的血沫;殊不料,這一掌下去,卻封住了蔣怕承的嘴。
蔣怕承沒有斷氣,全憑在倒地時閉聚在體內的一口真氣。他用這口真氣延長性命,等待著楊玉到來,他有重要的話對楊玉說,他要楊玉去找一個人,只有這個人才能保護楊玉,才能解開楊玉心中的謎結,才能決定楊玉的命運。他才說出四個字,準備嚥下血沫後再把話說完,誰知楊玉此時拍了他一掌,這一掌將他聚集的已將殆盡的真氣完全拍散。
一堆血沫冒出蓋住了嘴,眸光黯淡下去,瞳孔放大,蔣伯承頭一歪,寂然不動,已是斷氣。
楊玉托住己死去的蔣伯承,眼中猝然滾下兩滴熱淚。
忽然,楊玉放下蔣伯承霍地跳起。
玉蓮!小玉蓮!
他朝著蔣怕承雙手伸出的方向,撲進樹叢中。
楊玉驚呆了。躍人眼簾的慘絕人衰的情景,使他呼吸停止,全身的血液似已凝固。
玉蓮躺在樹叢的枯草上。
她一絲不掛,頸下一道刀痕從胸脯劃過肚腹直到胯下,剖開的心肺、肝臟、腸子,翻露在體外,弄得到處都是。
一個五歲多的小女孩,竟被兇手強暴後開膛破肚!
“呀——”他像火山一樣爆發了。
銷魂刀躍然出鞘,寒光閃爍,紫電飛空。剎時,樹叢中狂風頓起,樹木搖曳,斷幹殘枝,落葉紛飛!
他不懂刀法,只是一股勁地亂砍,彷彿要把心中的仇恨和憤怒從斷魂刀上砍洩出去。無形之中,他的內力已發揮到了極限,他經脈雖已打通,但不知如何控制內力,如何運氣,一時間,只覺頭昏目眩,百骸欲散,一跤跌在地上暈了過去。
一陣涼風吹過,楊玉悠悠醒來。
人還在林中,玉蓮屍體卻不見了,他傻了,是誰搬走了玉蓮的屍體?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楊玉托地躍起:“誰?”他邊問話邊轉回身。
身後一青衣漢子單膝曲跪:“在下陳青雲叩見莊主!”
鵝風堡看守石塔的莊丁頭目陳青雲!他來這兒幹嘛?
心念剛動,話己出口:“你來幹什麼?”
陳青雲仍跪著道:“在下奉於大管家之命,請莊主到廣賢莊與九派十三幫的人議事。”
“議什麼事?”
“關於有人陷害莊主的那三樁血案。”
“我沒有作案,可他們能相信麼?”
“於大管家已有充分證據證明莊主不在血案現場,只要莊主一到廣賢莊,此事便會水落石出。”
“你對我怎麼還以莊主相稱?”楊玉疑惑地問。
陳青雲頓首道:“你是老莊主凌志宏的兒子,他又當眾傳位給了你,因此只要你不死,你便永遠是鵝風堡的莊主。”
這就是凌志云為什麼不借重金僱請殺手,要殺死楊玉的原因。
“可是……”楊玉本想說出自己不是凌志宏的兒子,話到嘴邊突然一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於大管家得知你從鵝風堡出走後,就派我到這兒來找你。陳青雲道。
於歧鳳也知道娘在山東的這塊隱身之地?這又是個相當詭秘的謎,無法想透。
“這裡的屍體呢?”
“在下已將所有的屍體都埋在腳下的墳地裡了。”
“關於兇手,可有線索?”
“沒有,村上的人都跑光了,根本沒法問,待去過廣賢莊後,稟告於大管家再慢慢查訪不遲,眼下請莊主速速動身趕赴廣賢莊。”
楊上環傾四周,沒有出聲,他在想:“石嘯天哪去了,會不會……”關切之情已露在臉上。
“莊主,我們必須在三日之內趕到廣濟寺和少林寺的人相會,然後二日之內趕到廣賢莊,時間緊迫,請莊主……”陳青雲連連催促。
楊玉手微微一擺,默默地點點頭。
石嘯天若是無心,走便是走了,決不會冉回來,石嘯天若是有心回來,決不會找不到他。
陳青雲、楊玉走下小道,穿過山腳墳地。
八個墳堆。四個墳堆上插著木牌,上面分別寫著蔣伯承一家四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