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仁大師微笑道:“那倒不然,女施主一路之上,每日可自行運氣療傷二次,到廣賢莊時就可痊癒了。”
“謝大師。”
石嘯天的話最後證實了智仁大師的判斷。智仁大師昨天給石嘯天服下的還血續命丹,實際上只是一種普通的治婦女血崩的藥丸,根本治不得什麼內傷。智仁大師是個十分謹慎的人,唯恐自己判斷失誤,故此見到石嘯天后便如此一句,石嘯天此刻的回答,證實了石嘯天昨天是詐傷無疑。
定然大師忽然道:“女施主也要去廣閒莊麼?”
“當然,此事關係到我丈夫的聲譽,我怎能不去?”
她的回答簡短有力,而且不易辯駁。
定然大師頓時話塞,沒法再往下問。
智仁大師拂袖朗聲:“眾施主請!”
眾人入坪上馬,在廣濟寺晨鐘聲中踏出寺門。
三十六騎己離寺廟很遠,鐘聲還在響,不知是為他們送行,還是在悼念天王寺的四大護法。
在眾人耳裡,鐘聲沉重,壓抑而遙遠。
申牌時分。一行人經過一天的行程後,在落雁莊“鑽天雁”華世盛的莊園歇腳。
晚餐過後,楊玉陪同石嘯天到莊外散步。
莊園座落在山谷邊。谷口泉水潺潺,花樹掩映。雖已是深秋季節,由於谷地氣候溫暖,奇花如織,耀人眼目。谷頂山瀑響若沉雷,谷下處處秋聲,匯成天籟,在冉冉的暮靄籠罩下,宛如仙境。
兩人相偎而行,沉浸在綺夢中,情思纏緒,暫時忘掉了一切。
“哇——”山谷中傳來一聲怪獸長嘯。
石嘯天身子微微一顫。
“怎麼啦?”楊玉柔聲問。
“沒……什麼?”石嘯天微翹上唇,輕抿淺笑說,“我要去方便一下,請玉哥在此稍候一時。”
“你去吧。”楊玉並未在意,轉身凝視著谷頂的瀑布,品味著兩情綿綿的幸福滋味。
石嘯天閃進路旁的叢林。
一道黑色的閃電隨之在叢林閃過。
石嘯天冷哼一聲,身形一晃,頓在原地消失。
一陣清風,陳青雲現身在叢林間。
奇怪?怎麼不見了石嘯天的身影?
從出莊園起,他就一直跟在楊玉和石嘯天的身後。
他正在驚疑之際,身後又一陣微風吹到。
“誰?!”陳青雲一聲沉喝,倏地轉身,雙掌已凝招待發。
“是貧道,休要胡來!”雲玄道長立身在陣青雲身後,“你是追不上這妖女的,她會移形幻影大法。”
“移形幻影大法?她怎學會了上蠶老魔君的秘功?”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當年宋娘娘跟上蠶老魔君學了這手功夫,然後傳授給了她,說不定她還是上蠶老魔君的女兒呢。”
“哦。”
雲玄道長撣撣袍袖道:“我們暫且先別管她,請你轉告智仁大師,天山七劍客、牧馬場二十四分場主,青竹幫九分堂弟子都到了廣賢莊,你們大管家於歧鳳請的八大鏢局和九幫派的人也到了廣賢莊,還有不少門派的高手也在廣賢莊附近出現,另外有訊息說被少林寺逐出山門的五法大師和六不禿僧也都到了廣賢莊,請智仁、定然大師務必小心。”
“知道了。”陳青雲頓覺心事沉重,“雲玄道長,我總覺得這次廣賢莊集會準會出事。”
雲玄道長肅容道:“誰知道呢?也許這是替楊玉洗清冤枉,聯合各門派共同查出武林隱賊的一次極好機會。”
“但願如此。”
“陳壯士一定要有信心,要精神振作,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楊凌風的兒子。”
“請道長放心,在下一息尚存就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楊玉一根毫毛!”
雲玄道長眉頭一皺,但沒說什麼,道了聲保重,便躍身消逝在叢林小道上。
陳青雲凝視小道片刻,返身潛到楊玉身後的叢林中,一雙銳利的眼睛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山谷密林中。
“石嘯天叩見教主!”
一線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射在教主灰色的長袍上。
教主不僅戴著面罩,而且背對著她,她根本無法看到教主的臉。
她從三歲起就由教主撫養,但十幾年來,她卻從未見過教主的臉。
“事情辦得怎樣了?”永遠是那冷森森的聲音。
“一切都已辦妥了。”
“那條手帕不在楊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