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的話可算數?”
“一言九鼎。”
春雨清清嗓子道:“姚阿毛拿走了小泥人像。”
“姚阿毛?”凌天雄不敢相信。
一個小孩怎能用酥骨散毒粉,毒倒洪小八四人?
“你不相信?”嶽神風急了,插嘴道:“是真的,確實是真的,那酥骨散毒粉本是我的,我拿出來給春雨姑娘看,沒想到被姚阿毛偷看到了,這時洪分舵主叫我去尋骰子……”
凌天雄沉聲截住他的話:“姚阿毛哪裡了?”
春雨答道:“他說他要去鵝毛堡。”
鵝毛堡!凌天雄雙目精芒迸射,豪氣頓發。
又是一個好兆頭!
旭日在天邊滾動。天空是一片騰燒的火。
凌天雄邁開大步,踏過窯坪。
他站在洞口前,始終沒有回過頭。
洪小八、王小娟、嶽神風和春雨,一齊奔出窯洞。
太陽很紅,地上一片血光。
“媽的!”洪小八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跺腳罵道:“血光之災,凶兆!”
十三、扁劍鬼差阮氏三兄弟
呂天良背插長劍,一隻褪了色的織錦袋斜在脅下,頭戴一頂無頂竹笠,腳踏一雙麻耳草鞋,風塵僕僕地進了劉記酒店。
劉記酒店是家小店,客人不多。
小二招呼呂天良在裡角一張破腳桌旁坐下,態度十分冷淡。
呂天良衣著敝舊,滿身汙泥,那模樣象個十足的流浪漢。
在這個充滿勢利小人的世道里,流浪漢自然會遭人白眼,在這小店中自也不例外。
小二能讓百天良進店,已算是相當客氣了。
“請小二給我來一壺茶,四個饅頭。”呂天良摘下長劍和織錦袋擱在桌上。
他從黃山回無果崖的途中,接到丐幫弟子的傳信,洪九公請他速往安徽鳳陽丐幫總舵議事。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洪九公出面,說明事情非常重要。所以他途中改道前往丐幫總舵。
他盤纏本就不夠,這一改道遠了一半路程,手頭不得不緊一點。
小二翻了翻白眼,冷冰冰地道:“你耐心等著吧。”
呂天良久闖江湖之人,胸襟寬闊,這種勢利小人見得多了,也不放在心上。
小二顛騰了好一陣子,也沒將茶和饅頭送來。
呂天良劍眉皺起。人的忍耐自有個極限,何況呂天良生性高傲倔強,qǐζǔü是個鐵錚錚的硬漢。
他正待發作,此時,門外一聲高呼:“店家!”隨著呼聲走進一位客官。
呂天良瞧到那位客官不覺一怔,是一位七八歲的小孩。
那小孩背揹包袱,頭額流著汗,但一舉一動之間都是一派裝腔作勢的老氣橫秋之態。
小二見是個小孩,不禁眉頭一皺、今日怎麼盡來些這等客人?
小二將小孩引到呂天良桌旁:“請坐,吃幾個饅頭?”
小孩先抖抖衣袖,然後撩起衣襟緩緩坐下:“將店中最好吃的東西送一份上來。”
小二瞪圓了眼:“你……”
小孩彎彎五指,從衣袖中摸出一錠銀子擱到桌上:“你怕小爺沒銀子付帳嗎?”
這一回是小二看走眼了!
這小孩不是別人,正是姚阿毛。
姚阿毛聰明伶俐,一舉一動模仿嶽神風,動作、神態都維肖維妙,象個地道的老江湖。
他背的是姚萬應夫婦的包袱,萬勝鏢局的家當全在裡面,別說是幾錠銀子,就是幾十萬兩銀票,他也掏得出來。
在來岳陽的途中,他是個剛出窩的雛兒,險些沒餓死在路上。
現在他已是個老道兒了,回去的路上得抖抖威風。
可憐,他畢竟是個不懂事的七歲半小孩,哪知江湖險惡?
店中正在吃喝的三個腳伕模樣的客官,盯了姚阿毛一眼,相互迅速交換了一下眼色。
交換眼色,這是個極其細微的動作,一般人都不會注意到。
姚阿毛當然不曾注意到——
小二和店內其餘的客人都沒有注意到。
然而,呂天良卻注意到了。
憑呂天良的內功,堂內沒有任何人的任何動作,能難逃過他那雙似閉未閉,似張未張的敏銳的眼睛。
“請小……爺稍待!”小二點頭哈腰,滿臉堆笑,捧起銀子奔向內堂。
片刻,小二飛也似地奔出來,將姚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