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不及待娘娘親厚,說句不好聽的話,殿下的心裡一直藏著一個人,這個人是誰娘娘再清楚不過,只要她一日沒有入這府,娘娘便可一日高枕無憂!”
含妃一言不發地聽杜若說著,手裡把玩著杜若先前拿下來的那枝童子報平安簪,這枝簪地簪頭是一特大畸形珍珠,形若頑童作舞,左邊飾有一藍寶石雕琢而成的寶瓶,瓶口插了同枝細細的紅珊瑚枝襯托著一個“安”字,此簪象徵著多福多壽多子孫,這還是自己與表哥完婚那日,宮裡賜下來的珍品,意喻為皇室多延綿子嗣,可惜,成婚三載,她雖時時戴此簪,卻一直未有好事傳來,反倒是讓一個身份比她低許多的低賤女子搶了先,實在可氣,幸而表哥並未因此而疏離於她,始終如從前一般!
放在妝臺前的燭光較原先有些暗了,含妃信手取下燈罩,剛要用簪子去剔那燭芯,又覺不捨,逐換了一枝素白地銀簪,將燭火剔亮如初。
“不錯,你說地沒錯,是我太在意了,只是也不知怎的,我看到曲定璇就覺得異常不舒服,比看到阮梅心還要難受!”含妃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憋著地勁一鬆,便覺渾身無力,杜若姐妹二人忙一人一邊替含妃捏起了肩膀。
“娘娘!”杜鵑斟酌了字句道:“其實奴婢覺得相較而言,皇妃那邊咱們也不能大意,她畢竟是皇上親自指定的正妃娘娘,小看不得。府中大小事宜本來由娘娘您代執,可眼下她入了門,雖說現在剛入府諸事還不熟悉,但一旦熟悉之後,弄不好,她便會來奪娘娘您手中的權柄,畢竟她可是名正言順的正妃!”
“是嗎?”含妃冷冷笑了一聲:“儘管她阮家在朝中勢大,可我也未必會就此怕了她,想執掌皇子府,那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她親自摘下鬢髮上的最後一枝珠釵,三千青絲失了所有的束縛,立時如瀑布般傾洩直下,越過纖腰與座下的繡凳,直欲垂委至地,光滑如練。
含妃斂衣起身,走至半掩的窗臺前,望著外面多已熄了燈火的庭院,她的目光是難言的複雜,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同樣的,她也不知道,就在相隔不遠的明心院,阮梅心亦同樣拾窗而望,層層疊疊的華衣穿在身上,儘管已經過了一天,依然絲毫不亂,整潔如新,在她身後站著正在回話阮敬昭,其回稟的內容與杜鵑一般無二,只是阮梅心的反應卻不似含妃那麼大,甚至於連頭都沒回,只有濃密的眼睫毛微垂,掩住了明眸。
“行了,我知道了,這事兒不要跟別人提起,你下去休息吧,把玉翠喚進來服侍我更衣。”阮梅心淡淡地吩咐著,那漠然的聲音讓這夏日的夜晚添了一絲薄涼的氣息。
少年無聲地退了下去,隨之進來的是阮梅心的陪嫁丫頭玉翠,小有幾分小家碧玉的姿色,她動作輕柔地替阮梅心褪下一件件衣服,隱藏在衣下的冰肌玉骨逐漸暴露在空氣中,可惜……卻無人欣賞。
阮梅心怔怔地盯著右臂上那粒硃紅色的守宮砂出神,連玉翠取了寢衣過來也沒發現。玉翠看到主子那樣,輕嘆了一聲:“娘娘,別想這些了,殿下遲早會過來的,您可是他明媒正娶從大門抬進來的正妃呢!”
“是嗎?”阮梅心將手臂徐徐伸展,套入那絲滑貼身的寢衣之中,然後低頭看著玉翠替她繫上衣帶,衣襟上繡著翩然欲飛的蝴蝶:“殿下……一直都是想著姐姐的,他們在一起多久,我就看了他們多久……”空洞的聲音迴盪在這同樣空洞的房間裡,此刻的她就像一個失了生氣的娃娃。
玉翠捏緊了阮梅心冰涼的手心,心疼地道:“主子,別想了,奴婢知道您心中的苦,可是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您是六殿下的正妃,這是皇帝的旨意,誰都改不了,大小姐她再不能與您爭,再不能!”
空洞的目光逐漸凝起一絲焦距,落在玉翠的臉上,神色亦逐漸恢復了婉約:“是,姐姐再不能與我爭六殿下,因為她如今是四皇妃,是殿下的嫂子,可是……”可是什麼她沒有在說下去,臉上的神色已恢復了平日的模樣,溫婉動人,只隱約有一絲擔憂在裡面。
阮梅心轉了身往攢著牡丹花的黃花梨木床榻行去,玉翠服侍其躲下後,將兩邊淺紫色的幔帳:“主子,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玉翠熄了屋中的燭火後更要退下,忽聽得幔帳中傳了話來:“將那瓶消腫去瘀的藥膏找出來放在桌上,明日一早我要用。”
玉翠低應了一聲,輕手輕腳地從楠木立櫃中取出一瓶手掌大小的藥瓶,依言放在桌上,然後才退出門去,室內除了黑暗外,又多了一樣……寂靜。
夜深人靜,本是安息的好時辰,可幔帳中卻不時傳來細索的翻身聲,顯然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