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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吾女見字:

今,又聞清兒洛陽之蹤跡,吾二人甚為牽掛,意親去洛陽尋其歸來,因歸期未定,暫遣散家僕,留王嬸、李福幾人與你使喚,且留家中安心等待。父手泐。

原封不動又按著摺痕摺好,收進封內。扶著桌沿緩緩坐下。

“二小姐已經起了?”進來的正是信中提及的王嬸。

“嗯。”輕輕應了聲。

王嬸顯然是知曉事情,見狀臉上也浮出幾絲憐惜:“二小姐莫要難過,這也是昨夜臨時做的決定,見您正睡著也就沒打聲招呼就走了,這不還留下老奴伺候著,老爺夫人啊一找著大小姐就會馬上回來。”

“那要是找不到呢?”抬眼,反問了一句,見王嬸啞然,不禁又是一笑,站起身淡淡道:“王嬸,你們都走吧,夏清肯定是找不到,爹孃也不會回來。”

“二小姐可別灰心,我也知道老爺一貫喜歡大小姐,可找不到不還是會回來,到那時老爺只有您……哎,小姐,您這是去哪……”話才說到一半,夏淺便出門而去,王嬸這才意識到話有些不對,不由暗自唾了自個好幾聲。

其實二小姐在下人中一貫是好脾氣出奇,卻不知老爺為何就這般偏心。

都散了吧。

夏淺很奇怪自己怎麼還能這般平靜,喧鬧的大街此刻聽來都沒了平日的吵嚷。有些人生來離得很遠,卻又能近到一步之遙;有些人一直都在身旁,卻從不肯走進心底。

沒有可怪之人,誰也沒有錯。

如今這情形不是她一直所盼望?一個人悠然自得……

忽然便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無力的蹲下身,卻是哭也哭不出來,就好像從最深處被剜去靈魂,她只是一副多餘的軀殼。

不清楚蹲了有多久,無知的孩童們在她身旁一圈又一圈的嬉罵著,一瞬間就編出順口的歌謠來,唱了半日也不見夏淺有反應又都無趣的散開。

唔,就是這麼多餘,在哪裡都顯得過分多餘。

慢慢直起身,終究是沒有往前走,若七尹見到她這副模樣,不知會有多失望。

回到家中王嬸並未離去,夏淺也懶得再說第二遍,如今這園子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區別。

卻是稟了一件事,說有人來尋,等了半日也不見夏淺人影只好先行回去,稍遲些再來。

夏淺心下奇怪,這時候還會有人來尋她?不禁就問了一聲:“是何人?”

答道:“是一李姓公子。”

這便明白了,自然是李蕭,卻也是她最不想見的一人。七尹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李蕭忘了那夜的事情,可不是說他忘了事情就真的沒發生過,那些屈辱的印記是一直深深刻入心底最深處,不想的時候也就罷了,一旦觸及,就會齊齊湧現出來。

夏淺沒那勇氣也沒那心思去見李蕭,便囑咐王嬸隨便找個藉口打發人走,自個也是極沒精神的躺上床,腦中明明一片空白,卻頭疼欲裂怎麼也睡不著。

翻來覆去好半晌才沉沉闔上眼,夏淺自己並未反應過來有何不妥,倒是入夜時來喊她吃飯的王嬸瞅出不對,一探額頭竟是滾燙的怕人,哪裡是睡著,分明是燒昏了去。這院內年輕力壯的都散了,王嬸李福二人只好一個照看著,一個去請大夫,李蕭這會子來的倒也及時,見狀忙揹著人尋去醫廬。

只沒想夏淺一病會這般重,連著昏睡好幾日也不見有任何好轉,湯水不進,意識不清。

王嬸不免有些著急,夏淺身體一貫好的很,小病小傷都很少見,怎會忽然來這麼一下。心裡頭惦記的緊便央著李蕭寫了封信送去給遠在洛陽的夏百川夫婦,告知夏淺的情況不妙。

信回的也快,尚不出四日,可這信中的內容著實讓人有些嘆氣。道是在洛陽正巧查到一些蛛絲馬跡,怕與夏清有關,此時走不開身,只讓王嬸好生照看夏淺不必擔心銀兩使喚。又言夏淺身體一貫好,此次必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最後一句,到底是說給夏淺他們聽還是寬慰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躺在床上的夏淺自然也不得而知,所以也只是不住的從眼角滑下淚來。

10石浮出

不管夏百川一封信是怎樣讓人長吁短嘆,夏淺還是醒了。

醒來的夏淺和從前似乎沒有什麼兩樣,見著李蕭也如在學堂一般,玩笑無數。眾人便覺她多半是不知曉夏百川來的信,商議著乾脆瞞了她。

夏淺就該是這副模樣,夏淺就該頑皮嬉鬧才對。

只要是這副樣子,他們應當就會放心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