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恭敬之詞,情不自禁,沾沾自喜。自從大澤鄉揭竿而起,短短几個月時間就攻下了六座城池,並佔領了秦朝重鎮一郡兩衙的陳縣,義軍有了立足的大本營。更讓他自鳴得意的是大澤揭竿而起,振臂一呼,各地義軍風起雲湧,反秦怒火遍地點燃。項梁起兵會稽,劉邦起兵於沛縣,刑徒英布也拉起大旗,秦朝四面樹敵,藉此天賜良機,一鼓作氣,攻下咸陽,奪了秦二世的帝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願望。陳勝興奮的從帳中一躍而起,走到地圖旁,目不轉睛,盯在咸陽城,彷彿自己身披戰袍,率領千軍萬馬,浩浩蕩蕩開進咸陽宮,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下,威風凜凜走進金鑾殿,坐在龍椅之上,滿朝文武百官跪伏於地,山呼萬歲,何等的輝煌。
正當陳勝陶醉於幻覺之中,孔非走進來,看見陳勝忘我的靜思,悄然側立一旁。
“孔非,有事嗎?”
“啟稟將軍,卑臣為您造了一輛戰車。”
“戰車?”陳勝挺奇怪。
“戰車就在府外,請將軍過目。”
孔非在前引路,陳勝來到戰車前,左右前後反覆觀看,也有幾分喜歡。但對這來路不明的戰車,自然問個明白:“孔非,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卑臣孝敬將軍的。平時可乘車出入府第,戰時可乘車指揮千軍萬馬,也是將軍稱王的玉輦,不知將軍是否相中?”
“孔非,少弄那拍馬屁的事。既然是戰車,怎麼能讓你孝敬呢?你告訴我,這輛戰車花了多少銅子?從何而來?”陳勝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也為孔非乖巧周到,心存感動。但他卻裝出平淡的樣子問孔非。
“將軍,造一輛戰車算什麼,將軍攻下咸陽,當了皇帝,那十六乘龍輦才夠威風呢。”其實造這輛戰車,孔非花的是自己的銀子,可他知道,陳勝是不會掏他腰包的。這花錢也得花在點子上,花的對路,才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回報。
“孔非,你胡說什麼。”陳勝滿口嗔怪,可內心裡聽起來十分舒服。眼下他做夢都在想奪取大秦天下。
“卑臣只是在將軍面前隨便說說而已。”
“孔非,按理說,本將軍應該有這麼一輛戰車,指揮全軍不能沒有威儀。可是戰車好造,而駕馭戰車的人難尋。”
“將軍,這駕車之人,卑臣早以物色到了。”
“什麼人?”
“此人姓莊名賈,駕的一手好車,而且為人乖巧機靈。很難得的呀。”
“噢,他原來就是車伕?”
“將軍有所不知,莊賈曾是楚王負芻御駕車伕,始皇滅楚後流亡於此。”
“這麼說是上天所賜啦。”
“將軍所言極是。連車伕都是上天註定,何況天下乎!”
“二文錢買個茶壺,就是嘴好。”陳勝喜形於色,孔非樂不可支。
“你去把莊賈找來,我看你舉薦的車伕是不是像你說的這樣。”
“是,將軍。”
莊賈奉命前來。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拜見陳勝也顯得從容不迫,行過大禮,肅立一旁。
陳勝上下打量這位中年漢子,魁梧的身材,堂堂一表,站在那兒就像一座石塔。只是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隱藏著讓人難以琢磨的目光。陳勝在心裡琢磨,這哪是一名車伕,倒像一位威武的將軍,未曾開口,心裡已有幾分愛意。從外表看,無可挑剔,不知此人機智如何?陳勝當然要仔細考查一番。
“莊賈,我聽說你曾為楚王負芻駕過車。”
“將軍,小人曾給楚王駕車,只因楚國被秦所滅,楚王自盡,小人僥倖逃生。小人只會駕車,不懂種田,只好遠離楚都,到外地謀生,後遇故交,在陳縣衙門混個當差。將軍攻下陳縣,小人賦閒在家,最近聽說將軍造了一輛戰車,小人毛遂自薦,願為將軍牽馬墜蹬,效犬馬之勞。”
“你可想清楚了,本將軍現在整天打打殺殺,腦袋別到褲腰帶裡闖天下,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你難道不害怕嗎?”
“小人只知道唯將軍馬首是瞻,哪有半點貪生怕死之念。”
“莊賈,你能告訴我,怎樣才能當好一名車伕嗎?”
“車伕也分三六九等,為將軍駕車,那就得揹負著天大的“忠”字,必須惟命是從,忠心耿耿、肝腦塗地,再所不辭。其次當推一個“勇”字,遇到緊急情況,臨危不亂,捨生忘死,全力保護將軍。第三,必須具備高超的駕車本領,平時車威如海,戰時車穩如山。第四,眼無外物,唯有將軍和戰車。第五,不貪酒好色,潔身自好,方為一名好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