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調笑。身邊有美女*,眼前有宮娥翩翩起舞,伴著靡靡之音,彷彿進入了瑤池仙境,怎不心旌飄蕩。當他看見趙高進來,推開懷裡的村姑,揮手退下樂隊和舞女,隨口問道:“趙愛卿,你一定有急事吧?”
“陛下,陳縣的傳事官回來了。”
“什麼事?跑到這裡來。”
“傳事官稟報,大澤鄉有人聚眾造反。”
“胡說八道,造謠惑眾。父皇消滅六國,統一四海,早已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更有皇恩浩蕩,威服天下,誰還敢造反啊?難道有人憑著赤手空拳和大秦國作對,除非吃了豹子膽了,朕從來不信。”
“陛下英明。依微臣看來,聚眾造反,純屬子虛烏有,可能是幾個毛賊騷擾鄉民,讓那些過慣了太平盛事的地方官,驚慌失措。微臣曾問過傳事官,可親眼所見,他說,只憑官驛所聞,因而不可信。何況郡縣兩衙無動於衷。”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那他為什麼這麼做呢?是嚇暈了頭,還是別有目的?”
“很簡單,在外轉了一圈回來,總想得到皇上的賞賜吧。”
“那好,朕就賞他進大獄,嚴加審問。”
“微臣遵旨。”
秦二世的荒唐,傳到百官中間,引起兩位老臣的憤慨。一日早朝,大將軍馮劫出班奏曰:“陛下,聽說傳事官帶回大澤鄉蟊賊造反的事,卻被郎中令下獄治罪,微臣認為有悖朝綱。自古朝堂之上,不準內宮參政,可陛下卻把朝中大事交給內宮處理,令百官無所是從。切不說內宮名不正言不順,就說內宮人在三尺門裡,對天下事如盲目聾耳,豈能判斷是非,不能做出正確判斷,又怎麼能決策處理呢?這不是擾亂朝政,有損皇上的威名嗎!”
“馮將軍,你說的內宮莫非是指郎中令趙高吧?何必含沙射影。如果是,朕倒覺得你別有用心。趙高雖為內宮,可位列上卿,並且精通大秦律法,因而斷事把握尺度準確,馮將軍不妨比試一下。”
“陛下,微臣的意思並非指責什麼人,而是勸陛下親臨朝政,親執硃筆,納諫百官,何況天子詔令,豈可凡夫俗子代言。”
馮劫義正嚴詞,秦二世聞聽,面露慍色:“馮將軍,虧你是兩朝重臣,朝堂的事,你是真的糊塗?還是故意責難?父皇在位時,也並非每日臨朝聽政,任何詔令不都是由內宮傳達的嗎?難道父皇也不明智嗎?”秦二世的連續發問,使馮劫有口難辯,秦二世看見馮劫啞口無言,心中甚為得意。
“陛下,先皇雖然不是每日臨朝,但親躬國家大事,英明決策,自古至今無以倫比。先皇弱冠登基,整肅朝綱,勵精圖治,使大秦國富民強,才有兼併豪強,盡掃六合,一統乾坤的輝煌業績。陛下不但沒有先皇的經歷,而且初掌乾坤,尚須嘔心瀝血。若不勤於政事,偏聽偏信,怎能治理好國家呢?陛下,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馮將軍所言,不但利國利民,也有利於樹立陛下的威望。而那些阿諛奉承之徒的甜言蜜語,只能矇蔽聖上,危害國家。”右丞相馮去疾看見秦二世執迷不悟,良莠不分,犯顏直諫。
“右丞相,你抬出父皇,無非是想貶低朕。朕是不能和父皇比,可朕也不象你說的一塌糊塗。”
“陛下,微臣之所以提起先皇,只是希望陛下象先皇那樣,集大權於一身,勤朝政於國家,別無不遜。”
“你們聽聽右丞相言外之意,還不是說朕誤國嗎?父皇在世時,如果你們這些大臣們多為父皇操勞國事,何至於父皇積勞成疾,過早的冥天。真不知你們是何居心?現在又來蠱惑朕,整天嘔心瀝血,把身體搞垮,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忠心嗎?”
“陛下,恕微臣再次直言,大澤鄉的事,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雞鳴狗盜,都必須引起朝野的重視,如果有人掩蓋事實真相,矇蔽聖聰,此人就是大秦的禍害。”
“你說大澤鄉有人造反,事實依據呢?堂堂大秦丞相,也為謠言所惑。大秦國自父皇奠基以來,四海歸一,八方朝賀,因天下太平而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從未聽到什麼造反的話。可是,父皇剛冥天,竟然傳來大澤有人造反,朕看是朝中有人故意造謠,擾亂視聽,進而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老臣以為,皇恩浩蕩,天下太平,固然聽起來悅耳。可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大澤鄉有人造反,並非是咸陽刮的風,傳事官既然身臨其境,還不如內宮的憑天想象嗎?馮將軍雖然言語激動,正說明他憂國心切,如果大臣們都象馮將軍這樣殫心竭慮,才是大秦國之幸,陛下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