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斌苦笑道:“有什麼好說的?罵他們一頓?有什麼用呢?”
何海突道:“飛哥,你真的懷疑過我們嗎?”
段飛坦誠地說道:“當然,在有確實的證據指向你們的時候,我也不能因私廢公,你們不會怪我吧?”
“沒,只是有些不好受……人心隔肚皮啊,發現屍體的時候誰也沒想到殺人的是自己的弟兄,你懷疑我也是應該的……”何海苦笑著說道。
鶴來樓的酒菜送了進來,段飛塞了些銀子給獄卒通融,江昌等五人便被放了出來,他們戴著鐐銬圍坐在桌旁,黑猴兒、瘋狗他們幾個都看開了,大塊吃肉大碗喝酒,聊起了往事,一如往日,唯有江昌有點放不開,大家灌了他兩碗黃酒下肚,他也有說有笑起來。
酒席一直吃到了點燈時光,酒盡席散,寶應縣八大金剛從此成了過去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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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二四章 【煙花三月下揚州】
段飛三人從牢房裡出來,一時無語,直到將何海送出衙門的時候,何海才道:“飛哥,三日後家父出殯,然後我便要分家,到時……”
段飛拍著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的,自家的兄弟,我不會任你被別人欺負,哪怕是皇天老子,我也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何海點點頭,走了,段飛和石斌回到吏舍,嚴捕頭正在等著他們。
嚴捕頭分別將兩個布包丟給段飛和石斌,這是他們從這個案子中得到的利錢,段飛將重量不輕的布包隨手丟到自己鋪位上,說道:“頭兒,明天我想和石斌到揚州散散心,至多後天傍晚之前回來,你看怎樣?”
嚴捕頭道:“去吧,穿便服帶上腰牌,別喝醉、別惹事,也別被人欺負了,出門在外,銀子別露白……嗯,別的也沒什麼要注意的了,按閔大人的意思,這個案子比較特殊,上報揚州之後有可能會被判斬立決……”
案情清晰沒有疑問的重犯可以判斬立決,這個案子比較兇殘,又有可能涉及到一些麻煩的東西,閔大人想快刀斬亂麻把事情了結,這也是正常的。
“不關我們事了,他們是咎由自取。”段飛淡淡地說道:“假如到時我們還沒回來……頭兒你代我們最後給他們碗酒喝吧。”
一大早段飛和石斌到西門碼頭處上了船,沿著京杭運河一路南下,一路上波瀾不驚,處處美不勝收,讓段飛不禁拋開不快,詩意大發地吟道:“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好詩,飛哥不愧是讀了書的,都會寫詩了!”石斌鼓掌喝彩道。
段飛給他氣笑了,真是個無知的小子……正想告訴他這是唐朝詩聖李白的名詩時,旁邊一艘快船裡卻傳出一聲輕笑,一個女孩嬌脆的聲音道:“小姐,你說好笑不好笑,有兩個人真奇怪,一個頂著牛頭卻長了張馬嘴,另一個更奇怪,嘴巴竟然長前一個的屁股上。”
段飛和石斌都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只見一艘江南水道里常見的烏篷船正快速超過他們乘坐的慢船,一個年約十六七的女孩坐在船沿上,正側著臉兒朝艙裡說笑,她長得嬌小玲瓏,眉眼兒俏麗生輝,由其是那小嘴兒,嘴角彎彎向上=翹起,顯得極是俏皮可愛,她頭上扎著雙丫鬢,身上外罩一件淡紫色的對襟圓領無袖坎肩,內穿粉紅色的過肩通袖碎花短襖,竟然是個俏丫鬟。
丫鬟都已如此,那小姐豈非國色天香?段飛睜大了眼睛向那船艙裡望去,只見昏暗的船艙中,一對燦若星辰的眸子正含笑望過來,除了忍俊不住的笑意,似乎還送來了一絲歉然。
烏篷船迅速遠去,段飛和石斌好久之後回過神來,石斌哇地一聲大叫道:“飛哥,那妞可真水!”
段飛腦海中還在不斷浮現那個帶著面紗的女孩,尤其是那一對星眸,似乎在一剎那便將他的心給勾去了。
“沒見識的小子,人家剛才把咱們倆都罵了,你還得意呢。”段飛哼道。
“啊?她說什麼了?”石斌傻愣愣的樣子引來船伕和其他客人的一陣大笑,段飛都感覺一陣面上無光。
午時初的時候兩人在揚州的碼頭下了船,這個年代揚州放在全世界都是排名前十的大都市,繁華的氣象撲面而來,從寶應縣來的兩個小毛頭就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見什麼都新鮮,段飛還好,道路上來來往往盡是鮮衣怒馬的男男女女,把石斌看得眼都花了。
進了揚州城之後石斌徹底傻眼了,左右盡是寬敞繁華的大道,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