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說,羅斯國需要喘息的時間,養精蓄銳之後在來和他錢不離一分高下,而他也一樣需要喘息的時間。
但是錢不離又不捨得任由羅斯國重新佈防、組建軍團,這時候錢不離想起了歷史,以夷制夷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有效果的,那麼安德魯就成了一枚重要的棋子。尉遲風雲將率領風雲軍團北上,攻佔彼得元帥的老巢默干城,殲滅羅斯國南線邊防軍的殘部,然後把整個防區交給安德魯管理。至於羅斯國當局承認不承認安德魯的合法地位,那就不管了。
錢不離還計劃給安德魯灌輸一整套打土豪、分田地地理論,安德魯折騰得越厲害越好,用這種口號應該可以在短期內贏得百姓和奴隸的支援。就算得不到預期的效果,安德魯大不了可以做流寇麼,在後方大力騷擾羅斯人也算是幫了他錢不離的大忙。
不要以為篩選出來的懦夫沒有戰鬥力,當年的呂文煥之輩也是因為貪生怕死才投降蒙古人的,但他們帶領著漢人組成的軍隊與宋軍交戰時,卻總是悍勇異常。一個人的勇敢有兩種,一種是為了守護什麼而爆發的血性,一種卻是因為羞愧而引發的瘋狂,惱羞成怒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其實他們也明白自己背叛了國家、背叛了民族必將受到無數後人的恥笑,他們的自尊心變得非常脆弱,稍有觸動就會變得窮兇極惡起來,叛將劉整就曾經因為受到一個宋將的辱罵,而鼓動蒙古人開始屠城。換句話說,只要這些羅斯人願意投降了,錢不離就有辦法把他們變成惱羞成怒的瘋子。
安德魯可想不到錢不離為他設想了這麼多,他只知道如果把這些戰俘收入屬下,他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將軍了!別說他,就算是他的祖輩也沒人做到過將軍呢!
過了良久,安德魯才澀聲說了兩句話,尉遲慧翻譯道:“他說非常感謝大將軍的栽培,他願意永遠為大將軍效忠。”
“你不用對我效忠,你要效忠自己的祖國。”錢不離笑道:“安德魯,檢閱一下自己的部隊吧,嗯……把那些貴族都查出來,你沒帶過兵,不知道,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對你的威脅是很大的,他們會想方設法挑戰你的地位,或者是背叛你,必須要事先消除隱患!”
“遵命!”安德魯非常有力的應了一聲,大步向戰俘們中央走去。那些隨著安德魯一起作亂的人變得趾高氣揚了,他們聽的很清楚,如果安德魯成了四千多人的指揮官,他們自然跟著水漲船高,變成了讓人羨慕的將官。他們一個個把身體挺得筆直,牢牢跟在安德魯身後,並且不時用挑剔的目光掃視著身邊的戰俘們。
“啊……哈!”安德魯的目光落在了一個人身上,不由發出驚喜的叫聲,而那個人卻大驚失色,連忙把頭低了下去,但已經太晚了。
“尊敬的瓦西里公爵,您怎麼也在這裡呢?啊……我失禮了,我現在應該跪下去親吻您的腳,不是嗎?”安德魯笑著向瓦西里公爵走去。
瓦西里公爵氣得幾欲當場昏厥,但這能怪得了別人嗎?誰讓他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呢!在彼得元帥下令進攻姬周國前,瓦西里公爵親自視察了每一支聯隊,而視察時又總是喜歡發表亢長的演說,安德魯會不認識他才是怪事!
其實就算今天安德魯不能把瓦西里公爵認出來,在錢不離將要進行的整頓中,瓦西里公爵也一樣會被別的羅斯人出賣,只是時間早晚不同而已。
“安德魯在說什麼?”錢不離發現安德魯表現得過於激動了。
“一條大魚……”尉遲慧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安德魯發現了一條大魚,羅斯帝國的瓦西里公爵,在羅斯國的南線防區,他的地位僅次於彼得元帥。”
安德魯嘴裡說的客氣,他的雙手卻毫不客氣的一把抓住了瓦西里公爵衣襟,把瓦西里公爵揪了出來,轉身向錢不離這邊走。自他投靠錢不離以來,屢屢受到錢不離的誇獎和賞賜,今天又讓他一下子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將軍,安德魯一心想做些什麼來報答錢不離的恩情,而重禮卻從天而降、落在他眼前,安德魯怎麼會放過瓦西里公爵呢?
安德魯一臉的興奮,瓦西里公爵卻是一臉死灰,他就象一個木頭人一樣被安德魯拖著走,一直走到了錢不離身前。早知道落到了這種結果,剛才還不如和戰士們一起反抗,也算死得其所,瓦西里公爵是後悔莫及。
“你是瓦西里公爵?”錢不離淡淡的問道。
瓦西里猛然一掙,掙開了安德魯的手,昂然挺胸抬頭,直視著錢不離,沒有說話。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瓦西里公爵心中再不存幻想,他只想保護自己的尊嚴,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象一個帝國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