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
胡嬤嬤大驚失色,趕緊將人扶住,情況緊急,她狠狠心,只能夠使勁往主子人中一掐。
皇后頃刻醒轉,她撫了撫太陽穴,勉力站起,立即吩咐:“翡翠,趕緊再探!”
其實也不用再探,戎靴踏在青石板上,腳步聲急促有力且整齊,站在坤寧宮大殿,已經能聽到接連不斷的“踏踏”悶響。
羽林軍速度很快,不待皇后等人做出反應,已經抵達坤寧宮前,領頭的正是東宮心腹,統領嚴驍。
嚴驍一揮手,身後軍士立即分開兩隊,衝進宮門,一左一右包抄過去。
坤寧宮立即兵荒馬亂,宮人太監尖叫驚呼,滿地奔走。
“坤寧宮諸宮人聽著,你們統統聚攏在前庭左側。”
嚴驍隨手一指,聲音洪亮力道十足,他肅然道:“若有刻意阻礙軍士者,格殺勿論!”
“來者何人?坤寧宮豈是你放肆之地!”
皇后雖知事有不好,但一出前庭就見如此亂像,又聽對方首領冷厲的打殺話語,她好歹還是高高在上多年的中宮皇后,如何能不怒?
她目光似利箭,倏地射向嚴驍,恨毒之意難以掩飾。
嚴驍冷笑一聲,秋後的螞蚱,還敢到處蹦躂?
他也不廢話,直接讓開一步,讓緊跟著羽林軍而來的宣旨隊伍上場。
“聖旨到!皇后紀氏接旨。”
那宦官見皇后等人沒有第一時間迎上來跪下,也不在意,直接開啟手上明黃卷軸,朗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四年前,皇后紀氏通敵一案,今已證據確鑿,不容置辯。
紀氏深蒙皇恩,被冊封為中宮皇后,然其卻進讒言,結黨營私,弄權內廷,後竟為一己之私,私通敵國,陷殺忠良,致使二十餘萬軍民一朝覆滅。
其罪難恕,實屬十惡不赦。旨到革其皇后位,貶為庶人,打入冷宮聽候發落。欽此。”
太監特有的尖細聲音響徹整個坤寧宮前庭,聖旨宣讀完畢,那宦官也不在意對方接不接旨,利索往後一退,將位置交還給嚴驍。
嚴驍目光冷冷,喝道:“庶人紀氏,還不卸了鳳冠!”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皇后被聖旨驚得懵了,怎麼可能會被發現?四年時間過去了,不是一直隱藏得好好的嗎?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那韃靼可汗遺失的那兩封協議。
落到東宮手裡了?
“庶人?”
嚴驍這一聲大喝,驚醒了一頭冷汗的皇后,厚厚的脂粉已掩飾不住她的面色青白。
她驚惶無措,腦子轟轟作響,庶人?廢后?
她被廢了?她籌謀二十載,一朝成了廢后,被碾作最低賤的塵埃?
皇后拒絕接受現實,尖聲怒吼,“不可能的!你胡說八道!”
胡嬤嬤聽了聖旨之後,第一反應是不相信,只是震驚一瞬,忽想起四年前皇后某一段時間的異常舉止。
她奶大主子,主子有事從不隱瞞她,但那段時間,魏王陳王進宮,母子三人總打發了所有人,讓她守著門,不許人靠近,事後也沒告知她。
胡嬤嬤謹守奴婢的本份,也沒多餘的好奇心,只是她記得,那段時間的主子,是慎重中壓抑著興奮的。
她福至心靈,這恐怕是真的。
“娘娘,您……”
胡嬤嬤上下牙關顫抖著,皇后卻厲聲打斷,“我不是,我不是庶人!”
她憤怒得像失去幼崽的母獅,暴怒厲喝拒絕接受現實,可惜此時卻當不得大用,嚴驍懶得廢話,直接一揮手,身後一隊軍士及七八名粗壯嬤嬤奔出。
皇后即便被廢,也是皇帝的女人,她得交給嬤嬤們招呼。諸如胡嬤嬤翡翠等人就沒這個待遇了,直接被如狼似虎的軍士驅趕,往左側宮人太監處靠攏。
胡嬤嬤捨不得皇后,悲呼著往回撲,小隊長濃眉一蹙,怒道:“瞎嚷嚷什麼?”
“你們這群通敵賣國的狗賊!還敢嚷嚷!”
他抬腳就是猛地一踹,正中胡嬤嬤心口,後者當即接連倒退十餘步,捂著胸口倒地,兩眼一翻人事不省。
“放開本宮!賤婢!放開本宮!”
皇后被兩個膀粗腰圓的嬤嬤左右挾制,半點動彈不得,旁邊幾個動作粗暴,已在七手八腳扯她頭上鳳釵頭面。
不過眨眼間,皇后頭上一套鳳凰展翅已被扒拉了個七八,鬢散髻亂,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她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