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幾個人,你給他們換個身份吧。有事方便我們聯絡,他們知道方法。”
視線順著澗月的手望著自己的肩膀,那裡的衣服沾上了新鮮的血漬。“風澗月,我去叫醫生。”
“不用。”
“該死的你!什麼不用!”轉身就走。卻不敢拉扯風澗月的手,怕牽扯到他背後的傷口。只能瞪著對方。
“不用叫醫生,請莫大人幫在下請位大夫便可。”
“刷”地一下,莫華的臉通紅。吶吶的轉過身,尷尬的疾步走在前頭,連盯著澗月跟上都顧不得了。
錯情
“風—澗—月——”
晨曦十分,本該是寧靜安然的太守府雅華閣傳出一個怒吼,連帶的驚起周遭群鳥四散而飛,門外走廊腳步聲凌亂而起。
“大人!”未經通報便匆忙開啟房門,太守府的大總管兼侍衛長李子木原本焦急的神色在看見房內穿著裡衣、手持信箋的,一臉怒容的蕭莫華後轉為錯楞。
蕭莫華雙眼直直的盯著手上的信箋,原本還算帥氣的臉此刻完全因為惱怒而變得猙獰,握著信的手更是不斷顫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他頭也不抬,對著李子木以及門外等候的侍衛僕人吼了句:“統統給老子滾出去!”
片刻,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獨留蕭莫華一個人氣憤難平的站在原地。他調節了下心緒,而後繼續看風澗月留給他的信箋。
第一句話便是:我走了。也就是因為這句話,讓蕭莫華爆發出了剛才的怒吼。
我走了,好輕巧的一句話。走的真灑脫啊。蕭莫華知道他是趕著回京,也知道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在這個世界的一個意外罷了。可他昨天受了傷,還是因為自己而受的傷!
何況回京的路程已經不遠,他算了算澗月其實不用那麼趕,還有那些刺殺……他本是奉樓主之命藉機提醒澗月,不過現在反倒把澗月引入了誤區。莫華沒料到事情變化的如此突然,把他的計劃打亂不說,還添了麻煩。
細細看完澗月的信,蕭莫華的臉色已經鐵青,嘴唇抿的死緊。
不行!哪怕自己不能離開赫壠,也不可以讓澗月踏入這麼大個誤區。要殺澗月的根本不是皇帝,而是皇后啊!
蕭莫華在得知澗月和自己“同病相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把澗月當成了自己的好兄弟,好哥們。他來龍藍至今八年,心底真心佩服的就一人:祁非。也就是他的樓主。而心底真當兄弟的,也唯有如今的澗月了。
兄弟和上司是不同的,兄弟能吐苦水,上司不能;兄弟可以戲弄,上司也不能。當然,兄弟不能賣,也捨不得賣。所以即便澗月信中不提這事,莫華也不會將澗月穿來的事告訴樓主,不會也不願。
澗月讓他不用擔心,如果他日有人來詢問,就把昨晚發生的事如實告知。
澗月讓他加強守備,揚揚灑灑幾十條,竟是為他連夜寫了步驟改進方案。
澗月讓他小心謹慎,蕭家的事能不插手就不要參合,儘量做到獨善其身。
整封信箋,除了開頭那句“我走了”之後竟然全都是給他的提點及建議。
原以為像澗月那樣的性子,自己要走進他的心裡怕是場“持久戰”,不過而今看來卻並非如此。這樣的一封信,誰看完了再說對方不把自己當兄弟,誰他媽就是傻B!
蕭莫華這人的脾氣,正如澗月所說那般。別人對他好,他不一定會接受,也不會傻傻回報。換他那幾句話:感動算個P,能當飯吃?如果這個世界上人人對我好,那你還指望老子對人人好?我又不是耶和華!但相反,他想要對對方好的人,那就一定會真心誠意,甚至會有些盲目。按他的話說就是:我想對誰好就對誰好,這又不犯法,別人管得著嗎?!他不對我好沒事,我自作孽也是我的事!
澗月在莫華眼裡正是後者,而今澗月又如此關心自己。莫華高興的同時更是惱怒澗月自說自話、自作主張的行為。他越想越不定心,索性換了衣服就要出門。
剛跨出太守府大門,莫華就被眼前幾人驚得一愣。“夕霖?你,你們怎麼在這?”還個個一臉嚴肅。
“將軍有令,命夕霖等人留在赫壠保護大人安全。”
莫華一掃,想了想,然後眉頭一皺沉聲道:“你們將軍就一個人上路?”
“是的大人。”夕霖的恭敬裡帶上了昨日未曾顯露的冷漠。
“你們怎麼就能讓他一個人?你們知不知道他!”莫華把“受傷”兩字硬生生卡死在喉嚨裡,節外生枝四個字他莫華還知道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