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威遠’之同級二艦正在建造,兄弟算了下,再過不久,二艦便可完工,那時便將‘威遠’調撥給北洋,少荃兄以為如何?”林義哲接著說道。
“好!好!”此時的李鴻章一副高興得不知該說什麼好的樣子,只是一迭聲的答應著。
看到李鴻章略顯失態的樣子,林義哲的眼前,不知怎麼,突然浮現出了故去的周開錫的身影。
周開錫去世時的情景,和原來歷史時空中的李鴻章何其相似!
同樣是一個為了中國近代化鞠躬盡瘁的人!
同樣是雙目炯炯,死猶不瞑!
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哀痛欲絕的周馥以手為故去的李鴻章合目時的悲慘情景!
這個動作,他在三年前已經對周開錫做過了。
不同的是,周開錫已經去了!而李鴻章現在還活著!
離他人生命運的轉折點——甲午,還有二十一年!
一切都還來得及!
想到這裡,林義哲在心中發下了誓言。
只要有我在!我就絕不會允許這一幕,在眼前的這個人身上重演!
他的結局應該是善始善終,受後人敬仰!而不該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絕不該!
你李鴻章不會成為周開錫第二,而我林義哲,也絕不會再當第二個周馥!
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流著淚離開這個世界!
淚是要人流的,但絕不該是我們!
“北洋臨近京師,為海防重地,須得大艦守護才行,少荃兄若是覺得‘威遠’一艦不足敷用,船政正在建造之‘威遠’同級‘福靖’、‘建靖’二艦,建成後亦可調給北洋,屆時調換下艦名即可。”林義哲想了想,乾脆把人情送到底,給李鴻章添了又一個驚喜,“只是此二艦需得貼補些船價。大概每艦貼銀八萬兩即可。”
“好!好!”此時的李鴻章,高興得只會說這兩個字了。
看到李鴻章高興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周馥笑著給李鴻章解了圍:“每艦八萬兩銀子,不多不多!如只是此大禮,可叫制臺大人如何是好啊!”
“總是為國效力,何分彼此?北洋海防重地,此三艦現下亦不過是杯水車薪。思之慚愧不已。”林義哲笑著說道,“船政欲為海防築基,只怕日後造出鐵甲大兵輪出來,這小小‘威遠’,諸位便看不上眼了。”
聽到林義哲話中的自信和豪情,周馥的眼中閃過敬佩之色。
林義哲看著現年四十六歲的周馥,心中也滿是敬重之意。
此時的周馥,當然不會想到,他會是在李鴻章去世時,為他合目之人。
第二百一十章困頓中的機會
周馥是安徽東流人。幼年勤於攻讀,青年時父親去世,國事日艱,家業凋寒,乃在鄉間教書,不久流浪江湖,寫字賣畫。咸豐末年,避戰亂輾轉到省城安慶。同治元年春李鴻章組建淮軍。周馥應募,深得李鴻章賞識,即“招往辦文案”。從此,他跟隨李鴻章辦洋務達三十餘年,諸多贊畫,深受李鴻章倚重。
在李鴻章因甲午兵敗簽訂《馬關條約》而背上賣國賊的罵名,部眾屬下如羅豐祿、盛宣懷等紛紛改換門庭之際,周馥卻不離不棄,始終跟隨李鴻章左右,直到李鴻章的生命最後一息!
李鴻章的去世讓周馥悲痛萬分。回想三十餘年相隨,諸多洋務實業依為臂助,深信不疑。這種始終不渝的知同之情,使他銘感肺腑,一旦永訣,豈能忘懷!他曾賦詩以示紀念:
“吐握餘風久不傳,窮途何意得公憐,偏裨驥尾三千士,風雨龍門四十年。報國恨無前箸效,臨終猶憶淚珠懸,山陽痛後侯芭老,翹首中興望後賢!”
出於對周馥的敬重,林義哲也在心裡下了決心,絕不讓周馥有寫這首詩的一天!
“鯤宇說笑了!前番閩廠接濟運船,解招商局之大困,尚不敢有忘,日後就是有了鐵甲船,‘威遠’之功,也是不可或忘!”李鴻章道。
“少荃兄,關於滬廠日後之發展,我有一番建言,想說與少荃兄知道,不知少荃兄可否願意一聽。”林義哲知道二人此次見面談話不宜過久,於是適時的把話題轉到了江南製造總局上。
目前中國的造船工業,除了福建船政局,便是江南製造總局,現在江南製造總局因為忙活左宗棠的槍炮彈藥而顧不上造船了,林義哲認為這是非常不妥的,是以一直在想辦法幫江南製造局走出困境。
“鯤宇但說無妨。”李鴻章聽出來林義哲話裡的謹慎之意,正色道,“只要切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