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特跟著弗裡多一步步往裡走,眼角瞥見紗幕後掩藏著的十來個年輕女子,蒙著面紗,看不清長什麼模樣,但清一色的曼妙身材,手裡或捧著水果盤,或輕執金壺,或是抱著七絃琴輕彈淺撥,低聲交談,偶爾偷偷看一眼來人,便眉眼彎彎地偷笑,順便送幾盞秋波。
敏特飛快地收回眼光,偷偷打量起帳內的擺設。紗幕後隱約可以看到,四周的帳篷壁上懸掛著華麗的掛飾,地上軟綿綿的大幅地毯,中央用十來種深淺不一的紫色毛線織成繁複的圖案,邊緣卻是柔軟蓬鬆的白毛,兩旁擺放著低矮的木幾,雕刻著精緻的葡萄花紋,鬆軟的靠枕隨意丟在一邊。案几上擺著酒具和果盤,全是黃金打製,金光耀得人眼花繚亂。
還未走到地毯的中央,他們就被擋了下來,不能再往前走了。而前方的層層輕紗掩住了一張厚厚的軟榻,隱隱看到榻上側臥著一個女人,慵懶。隨意,卻散發著一種誘惑。她輕輕從面前的水晶果盤裡捻起一顆紅果,漫不經心地咬了口,抬頭望向弗裡多,沒說話,卻掃了旁邊一眼。
敏特這才發現旁邊的矮几後還坐著個男人,有些眼熟。仔細一想,正是當年逃出圖裡營地到蒙裡找弗裡多時。擔任“弗裡多爾夫”老闆地那個男人,原來他是紫雅夫人手下的。
那男人收到紫雅夫人的示意,便笑著問弗裡多:“你很久沒來了,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弗裡多臉色有些僵硬的笑笑:“我只是幾個月沒來,你們的規矩就大了很多嘛,怎麼?我不能見紫雅夫人?”他早知道她長什麼樣。裝什麼神秘啊。
男人笑笑:“夫人現在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樣了。”他瞥了敏特一眼:“這是誰?”
弗裡多忍住氣,扯著敏特在旁邊坐下,扯嘴角道:“這是我侄子,從小學劍,身手很好。想到蒙裡闖闖。我聽說夫人這裡缺人,就想推薦他來試試。”
男人低笑:“弗裡多。我可沒聽說過你有兄弟啊。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地侄子?”
“不是親地。不行嗎?!”弗裡多瞪了他一眼。“當年我逃跑時。多虧了他家裡幫忙。才保住了這條小命。現在他家孩子要出來找活幹。我怎麼能不幫忙?很好地孩子。比你這裡大多數人都要強!”
男人不信。有些輕蔑地看了看敏特瘦削地身材:“真地身手很好嗎?看起來不象。弗裡多。我們是老朋友了。你侄子要找活幹。你直接找我就行。不用打攪夫人。”
弗裡多冷笑:“我只知道紫雅夫人是娛樂綠洲地主人。”他轉向紗簾後地紫雅:“這小子本事還行。你不信地話。可以叫人來試試。”他其實拿不準小明娜地身手。不過既然能讓自家店員害怕。應該不會差吧?
紫雅不置可否。朝身邊地一個侍女低語兩句。那侍女便出去了。不一會兒。帶進一個高大強壯地男人來。肌肉發達。滿臉兇色。有些笨拙地向紫雅與那男人行了個禮。便瞪著敏特問:“就是你嗎?想當護衛。先過我這關!”
還不等敏特說話。那男人便先開口道:“夫人今天累了。你們打得有趣些。讓大家開開
大漢大聲應了,敏特卻輕輕皺眉。如果他今天真是來應聘護衛的,肯定會生氣,畢竟劍手不是雜耍演員,怎麼能叫他們“打得有趣些”?
敏特不以為然之餘,偶然瞥見弗裡多朝自己使了個眼色,才發現那個男人在看自己,忽然想起,自己表現得太過冷靜了,要知道自己要扮演的,是個沉默卻又性格陰鬱孤僻的少年高手,遇到這種情況一定會生氣地,但現在再改表情,卻又顯得太刻意,心念電轉間,已經有了打算。
他站在大漢面前,故意板起個臉,面無表情,卻隱隱散發著寒氣。連那男人都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那大漢卻仍舊一臉滿不在乎地朝敏特抬抬下巴:“來吧,你先出手,免得別人說我欺負小孩子!”
敏特心中冷笑,很聽話地走近了大漢,趁他還沒有所反應,先踢了一腳過去,然後在對方反擊前迅速躍回,已估量好對方的力度和捱打能力,並計算好自己需要表現的程度了。
這幾乎是一場一面倒的比試,那大漢的力量比敏特強得多,卻被敏特憑藉靈活的閃避動作,避開了每次的重擊,但又防不住敏特時不時使出的黑腳黑手,不一會兒,身上、腳上便捱了二三十下,臉也青了一大塊。敏特考慮到與對方結仇,很可能會對自己地調查工作產生影響,便降低了力度,但也夠那大漢受的了。
終於,在敏特一個拳頭後,那大漢仰面倒在地上,鼻血潺潺而出,慌得在一旁看熱鬧的女侍們尖叫不已。紫雅夫人厭惡地吩咐道:“快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