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苦又臭的藥,喝下去後,一股涼意從喉嚨處直入腹中,她覺得好受一些了,睜開眼,便看到爺爺坐在自己床前。
他看上去有些憔悴,眼中滿是擔心:“好些了嗎?真沒想到那種毒藥居然還有殘餘,幸好弗裡多當時給的藥水還在,能暫時把毒性壓下去。”
明娜腦子還有些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似乎是中毒了:“爺爺,喝了這個藥就會沒事了嗎?”
“恐怕不行。”蕭天劍嘆了一口氣,“我叫人對你用了治療術,暫時抑制住你的病,但要根治,必須找魔藥師想辦法。咱們明天就坐船南下,去魔法之都。”
明娜這時已經瞥見門口處的裡德爾神父了,他剛剛從白鬍子老管事那裡領了幾個錢袋,遠遠朝她笑了笑,便轉身離開。明娜已經沒力氣去害怕了,她心裡有些感動,爺爺那麼討厭神父,還是請他來治療自己,爺爺對自己真好。
她攀著爺爺的脖子撒嬌,蕭天劍笑著摸摸她有些瘦削的小臉,心裡不由得愧疚起來。這個小孫女跟著他那麼久,吃了不少苦頭,以後他一定要好好補償這個孩子才行。
安可分行的人為他們準備了南下的船隻,還派了個熟悉水路的船伕。當明娜被爺爺抱著來到碼頭時,一看那艘船她就喜歡上了。
船不大,大約只有五六米長,兩米多寬,是河中極常見的船隻大小。船上建有兩個艙房,都是方方正正的木板屋,前面那個明亮些的,有一張小床和小桌小櫃,床邊一扇大窗,掛著粉藍底黃碎花的簾子,正是為明娜準備的。另一間屋子則由蕭天劍與船伕共用。
明娜坐在小床上,左右看看,感受著船隻的起伏,又伸頭出窗去看外面的景色,被蕭天劍拉了回來:“小心點,可別掉到水裡去了。”明娜興奮地道:“爺爺,我還是第一回坐船走遠路呢!以前外公從我們家回馬特時,我跟爸爸媽媽去碼頭送他,也上船去看過,但我從來沒有船上住過呢。”
蕭天劍笑道:“喜歡嗎?就怕你會暈船。韶南是個很不錯的地方,我們一路南下,看看兩岸的風光,很快就到魔法之都了。等你身體好了,我再帶你好好玩一玩。”既然到了這一步,他也不急著送孩子回去了,叫分行的人帶信給安隆夫妻兩個,小孫女就留下來慢慢治病吧。
明娜只覺得怎麼看怎麼新鮮,恨不得立時下來在船上到處走走,卻被爺爺阻止了,原因是她腳上的傷還未好全,加上之前近十天超負荷的步行,讓她的腿受了不小的傷害,她現在必須靜養。
無奈之下,她只好乖乖呆在小床上,看著船慢慢在水上滑動,離開了原本停靠的碼頭。岸上,前來送行的分行管事等人身影漸漸變小了,河畔的房屋一座座往後退,他們的船靜靜順流而下,駛向南方。
河面漸漸開闊,也多了好幾艘差不多大小的船和他們同行。途中,他們經過幾個村莊,停下歇息,熱情的村民們便會划著不足三米長的小舢板運送各種食物或補給向他們和其他船隻兜售。那些東西包括各種土產的水果、香噴噴的烤魚、家釀的甜酒,還有一種被蕭天劍稱為“米飯”的食物做成的糰子,也有顏色鮮豔的衣服,明娜原本很有興趣,但蕭天劍拒絕了,只留下食物。
東西都很便宜,一個銀幣便能買下足夠三人吃一天的食物。分行的管事很細心地為他們準備了足夠的銀幣和銅板,甚至還給明娜準備了一袋,預備她需要時可以用來買零食。
明娜留意到村子裡的人似乎在準備著慶典,便向船伕請教了,得到的回答卻是,他們正在為五月節做準備。
明娜怔了怔,回想起去年,爺爺剛到他們家時,整個其頓的人都在為五月節做準備,想不到已經快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呀。
船伕保德曼不緊不慢地搖著船,道:“韶南的五月節跟伊斯特的可不一樣喲,慶祝三十年前的戰爭勝利只是一部分而已,事實上我們的五月節已經有上千年曆史了喲。今年聽說南方的田地正準備收割第一撥糧食,是大豐收呢,加上王儲即將娶妃,我們今年全國都要好好慶祝一番呢。”
他是個身材矮小卻四肢矯健的人,一手搭著根長槳,腳上卻踩著另一根,以一種特別的節奏划動著船隻。雖然他平時不怎麼說話,可一但有人跟他搭訕,便會滔滔不絕起來。眼下,他正興致盎然地給小明娜介紹著韶南的五月節風俗,其中之一便是人們舀起河水互相澆到身上,以此祈禱疾病不會降臨,因為在韶南,水是生命的象徵,全國河網密佈,幾乎不存在沒有水的地方。
明娜聽得津津有味,一旁的蕭天劍卻笑道:“不就是潑水節嗎?我家鄉那邊也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