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夥老回回營中過來的人,開炮前的種種準備做法都是有所不同。
地上放上了個火盆,有人拿著燒紅的鐵釺看看周圍,高喊了一嗓子:
“把耳朵捂上!!“
周圍的流民士兵鬨堂大笑,更有人在那裡吆喝著“老子又不是沒有見過開炮,在那裡拿什麼架子……”那喊話的炮兵掏出兩團棉花堵在了耳朵裡,輕蔑的笑了笑,拿起燒紅的鐵釺插入了炮孔之中。
“轟!!!!”
炮聲轟鳴,劉秦站在那裡只覺得兩耳朵嗡嗡作響,地面在微微的顫動,身體踉蹌著朝後面退去,本以為密集的佇列,肯定有同伴在身後接著,可在身後是個空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渾身生疼。
這炮的聲音和威勢,比他們見到的火炮都要大很多很多,在火炮周圍看熱鬧的流民士兵不少人都是被震得雙耳短暫失聰。
再看碩陽鎮工事的門戶處,已經是坍塌了一塊,要是眼力好,能看到工事裡面的人慌張成一片,這工事簡易,一炮砸上去,激起的磚石土塊,倒是濺射,對周圍的官兵殺傷也是極大。*****
亂世王這一營的流民士兵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那十幾名炮兵又是開始忙碌起來,溼的抹布清理炮膛,然後擦乾,塞進火藥夯實,然後放入炮彈,動作迅速而有效率,很快就是完成第二發發射前的準備工作。
這次在火炮周圍的人可不敢再那麼大意的觀看了,不用開炮的人提醒,流民士兵們連滾帶爬的跑到了,空出好大一塊地方。
第二炮呼嘯著打出,碩陽鎮外圍的工事門戶那邊又是被砸中,這次也是巧,落在距離上個缺口不遠的地方,這也說明炮兵操炮技術的精良,兩發炮彈造成的缺口疊加,碩陽鎮的工事已經被開了個口子。
坐在地上才恢復了點精神的陳北開口說道:
“這肯定不是老回回的炮,這他孃的就是潁上西面那夥官兵的傢什!!”
他以為自己是在壓低了說話,可此時他雙耳聽力下降地厲害,這番話差不多是喊了出來。這話要是被人聽見,搞不好就要被殺頭。不過現在他周圍的人都是聽不見他在說什麼。都是這種迷迷瞪瞪地狀態。
兩炮一過,對面的工事裡面已經看不見什麼人,魏小北這一營的頭目們拿著兵器拼命地抽打被震得懵懂的部下們。讓他們組成隊形向前,眼下官兵地防禦工事已經被開啟了。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衝進去殺人。
很快的,大炮後面的流民士兵情緒都是被鼓動了起來,看著前面的缺口,他們也知道勝利就在眼前。每個都是大吼著舉起自己手中地兵器,一隊隊的朝著前面地鎮子衝去。
不過潮水一般向前湧去的流民士兵佇列。中間卻好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割開一般,不管在奔跑中陣型變得多麼混亂,中間有條窄窄的區域,大家也不願意跨入其中…………以火炮炮口到缺口的這一條線。
兩聲地動山搖炮聲,工事的缺口,還有吶喊著衝過來的革左五營士兵,城內的劉良佐知道大勢已去,也不顧得組織什麼反攻了,野戰打不過對方,城內巷戰。自己手下的兵丁們。更不用提了。
有兵就有榮華富貴,可也要有命去享受。花馬劉這些事情還是分得很清楚,帶著幾百老底子的親兵,朝著壽州城地方向狼狽而逃。
除卻革左五營地士兵之外,無人記得這場戰鬥的關鍵作用是一門火炮,因為這門威力巨大地火炮,出其不意的開啟了碩陽鎮外圍工事的缺口,並且給劉良佐率領的官兵極大的心理震懾。
一切都是在猝不及防的狀態下發生,等到革左五營的大隊人馬衝進鎮子之中,大局已定了。
這火炮自然就是膠州營淮揚軍的將軍炮,一門火炮,輕易的打掉了南直隸官軍的一翼。這真可以說是四兩撥千斤,巧妙無比,當然,劉良佐這一支連土匪都不如的部隊太過無能也是重要的原因。
亂世王魏小北的部隊湧入碩陽鎮之後,南京鎮守太監盧九德率領的兵馬右翼完全暴露在革左五營面前。
儘管革左五營發生了內亂,可仍然是比官兵稍強,劉良佐率領兵馬的突然崩潰,一下子讓雙方還算是平衡的實力對比突然間變得強弱分明,馬守應和藺養成在正面,魏小北在左翼,進攻打不過,退守的話,江南門戶大開,若說是守城,對方要拿下來很費力氣,但對方同樣是長驅直入。
眼下南直隸除卻南京和鳳陽還有力量之外,其餘的地方都是空虛之極,所有的兵力都是被調到這邊來防禦。
若是南直隸失去,漕運通道和漕糧的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