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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子捻鬚佇立,沉吟片刻,便招手喚過一個下人,吩咐道:“待你家公子醒來,速速報與我知,不可有絲毫耽擱!可曾記下?”
那下人忙躬身行禮道:“先生放心,待公子醒來,小的立刻報於先生得知,絕不耽誤片刻!”
回春子點了點頭,袍袖一甩,施施然去了。
韓秋睜眼時,被外界強烈的光線晃得有些難受,但他卻也不避,皺著眉,眯著眼,強行睜著,直到眼睛發酸,淚液清潤了眼球這才罷休。閉上眼睛稍稍定了定神,便再度張開,屋裡陳設與他第一次睜眼時一般無二,方要將手指再放入口中,舉了舉手又頹然放下。已經咬過一次了,疼得要命,沒必要再自找難受了。
床邊坐著一位半老徐娘,約莫四十許歲,正在拿著一方手帕拭淚,韓秋一看那打扮便有些膩味,演戲呢?張導還是馮導掛帥的?按照自己此時情形,此時能坐在自己身邊的,估計就是自己母親了,跟記憶中的倒是一摸一樣……嘿嘿,這要是在做夢拍戲該多好?回頭還能上電視呢。
“秋兒,秋兒啊,你可醒了,身上可還有不爽利的地方?胸口還疼不疼了?”那婦人眼見韓秋醒來,頓時大喜,慌忙俯下身來詢問,可能是顧忌著韓秋身上有傷,儘管心急,卻未曾碰著韓秋絲毫,只是惶急而又輕聲細氣的詢問。接著似是想起了什麼,扭頭道:“快去知會回春子一聲,就說秋兒醒了。”一個門口侍立的下人立刻扭頭離去,尋回春子去了。
“娘,孩兒不孝,累您擔心了,孩兒心口已不疼了。身體雖然虛弱,卻是無甚大礙了,就是全身乏力,估計還須調養幾日!”既然是人家兒子,那就得有人家兒子的覺悟,雖然他不願意給人當兒子,也不願意隨便認爹,可此時情形卻有些詭異,他這身份,還真就是人家兒子……
“你這孩子也是,若是覺得自己大了,娘就給你安排幾個通房丫頭,何必要去城裡禍害人家良家女子?過一陣子,等你身子好了之後,娘就跟你爹商量下,去你蕭伯父家提親。要是你蕭伯父家的丫頭願意嫁你,爹孃就把你親事定下來,等你弱冠之後,就把喜事辦了,也好管束你一下,好好給你收收心!”韓夫人嘮嘮叨叨,話中不無埋怨之意,韓秋自然也聽得出來,不過聽到最後卻是心頭一凜,這是要給自己說親?蕭伯父?南武林盟主蕭萬山麼?他家可不是有個丫頭咋的?記得小時候“自己”隨父前往蕭家,還被那會武功的丫頭給揍了一頓呢。
韓秋心下正暗自琢磨,外頭腳步聲傳來,當先一個下人引路,進來後往旁邊一站,單手向韓秋方向一引,後面進來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身著月白長衫,面如滿月,雙目有神,頜下三縷美髯,當真根根透風,條條透肉,韓秋看得暗暗稱奇,這鬍子光保養也得耗費不少功夫吧?
韓夫人站起身來微微做出斂衽之態給回春子道了萬福,回春子只是微微一笑:“嫂夫人不必多禮!”說著也不待韓夫人答話,便自顧自坐在床邊繡墩之上,先是仔細盯著韓秋面色看了看,然後右手輕輕拉過韓秋手腕,三脂一搭脈,左手卻輕輕一捋鬍鬚,閉目不語。韓秋心髒頓時不聽話地砰砰亂跳了起來,穿越這樣狗屁倒灶的事兒都發生了,那這個瘋狂的世界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萬一這個道貌岸然,哦不,是仙風道骨的回春子有過人之能,一把脈再認出我這個冒牌貨咋辦?
韓秋正在惴惴不安,心頭狂跳,回春子已然收回了手去,開口道:“秋兒不必著急,更無須害怕,你現在身子已然無甚大礙,調養幾日便好。而且幸喜你雖不會武功,但平日裡的筋骨打熬倒也未曾落下,底子還是極好的,倒也不會出現虛不受補的情形。”竟然幾息時間便已看出了韓秋心情緊張,反而安慰了韓秋兩句。又站起身來又對韓夫人道:“少頃我開個方子,配幾味補藥,嫂夫人吩咐人蒐羅些大補之物便可,也無需擔心秋兒虛不受補,我自有辦法化開藥力!”
回春子說完,衝韓夫人拱了拱手,邁步出去了,韓夫人呢忙吩咐一個下人跟上回春子,到回春子處取回藥方,然後扭過頭來又是埋怨,又是叮囑,嘮嘮叨叨老半天方才離去。
目送老孃在一眾丫鬟婆子簇擁下離去,韓秋長出了一口氣,呆呆地盯著屋樑發愣。這屋裡一點現代化的跡象也沒有,沒有電燈電線,沒有電視電腦,就連回春子進來給他看病也沒帶聽診器,血壓測量儀之類的,上來就是望聞問切,真他孃的見鬼了。韓秋肚子裡暗自咒罵了一聲,伸手就要去兜裡掏煙,手往褲腿上一伸頓時就僵在了那裡,我靠!他現在是古人,穿的那是長袍,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