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算什麼;你以前不也和墨泱成過親嗎?”許清池笑著搖搖頭;“不過你倒是沒有一開始就認出我來;而且因為我的相貌還怕得要命;嗯?”
梁灼紅了臉;面色尷尬:“不是的;小白小白;我還以為是白衣錦呢;我……我進過他的幻世;可是再也不想……不想進去了……”梁灼說完全身一陣惡寒;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許清池沒有說答話;繼續往前走。
梁灼偷偷地看了他幾眼;小心翼翼地拉拉他的衣袖:“生氣了麼?”。
許清池轉頭看著她;還是不動聲色;“你又知道我在生氣了?”
梁灼乖巧地笑:“我知道;我一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是不是在生氣……”
許清池看了她一陣;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意:“是麼……”
175 入咒
宮殿的盡頭是一片暗黑色的湖水;沒有風;湖面平的像是一面鏡子。周圍安靜極了;湖水四周邊沿耷拉著一大片一大片奄奄一息了無生氣的黑色曼陀羅花……
湖的上方透下來一絲淺藍的光亮;湖岸上有一個案臺;不大;有些舊……
而此時;站在梁灼他們身後的是一望無際茫茫然沒有任何氣息的、黑夜……極夜;極黑極黑;漆黑漆黑……
“這是……什麼地方?”梁灼聽到自己的聲音陡然暴露在空氣中那些微的顫慄;她有些害怕;太黑了;以至於連周圍此刻站著誰都不大容易分清;梁灼朝著前面有光的地方挪了幾步;終於看見了阿鼻大帝和火傾城他們;一口氣終於放下;聲音還是發顫:“這……這是什麼地方?”
“夜忘川。”阿鼻大帝站在那一動也不動;聲音冰冷的像是剛剛從湖面上撈起來一樣。梁灼渾身一震;只看到湖面上似乎有燈;幽幽的燈火搖曳;映在冰冷的湖面上;宛若鬼火。
“夜忘川……夜忘川……夜忘川是什麼地方?”梁灼還是不死心;可是這一次沒有人回答她。她獨自一人朝著眾人眼光落定的那個案臺走去。
案臺沉舊;落了一些灰塵;除了一盞嫋嫋燃燒的銅鼎香爐;上面空空蕩蕩的;再無其他。而那香的味道淡淡的……似乎是松脂燃燒起來的味道;又似乎是很好聞……
不知道為什麼;梁灼覺得好熟悉;可是說不出來是哪裡熟悉……
梁灼抬頭;注意到湖水上方吊著一個看不清楚的光束;像是月亮;卻又不像是月亮;靜靜的;一彎淺淺的高懸在漆黑的天幕上;掐半斤說那就是月亮;但是梁灼覺得不是;怎麼會;怎麼會有那麼藍;那麼藍的月亮呢;倒像是一顆心;一顆極是愁苦的心;梁灼在心底暗想。
阿鼻大帝看了看身後眾人;又望了望四周;緩緩朝那片湖泊走去;每走一步;梁灼就彷彿能聽到身後案臺上松脂燃燒的聲音;“撲哧……撲哧……”
撲、撲哧……
……
緊接著四周忽而響起一陣婉約旖旎又渺不可聞的樂聲;梁灼心裡猛地一怔;覺得這笛聲甚是熟悉;她剛想開口;可是卻只能一動不動地站在那。
“什麼聲……”火傾城剛開了口;突然不再說話了;緊接著每個人都眼神直直地朝湖中央走去;梁灼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什麼也看不清楚;她想喊著大家不要往前走;可是她發不出聲音;只聽到笛聲;很好聽的笛聲……
“忘川之畔,與君長相憩,爛泥之中,與君發相纏,餘心無可表,唯有青銅系,燃起回魂香。暗香疏遠,無妄水蒼,蒼蒼渺渺。苦度紅塵!紅塵哭,紅塵苦。清水墓,含情蠱,曼陀花開哀白骨。”
……
滴答、
滴——嗒、
滴——嗒、
湖的中央有水滴聲;一聲比一聲的間歇更長,梁灼的眼淚落下來,一滴、一滴打在脖頸之處所佩戴的青銅墜上,聲音清越哀怨。
滴——嗒、
滴——嗒、
……
“忘川之畔,與君長相憩。爛泥之中,與君發相纏,餘心無可表,唯有青銅系。燃起回魂香,暗香疏遠,無妄水蒼,蒼蒼渺渺,苦度紅塵!紅塵哭。紅塵苦,清水墓,含情蠱,曼陀花開哀白骨。”
笛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仿若是一個女子近在耳邊的哭泣……
笛聲深……
笛聲淺;
周圍忽而陷入了一片黑暗;什麼光也沒有了;湖面上下了一場雨;滴滴答答、斷斷續續……
然後;雨聲越來越多;越來越急;稀稀落落;嘩啦嘩啦……下啊下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