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少女,更是喜極敬狂,鈴兒與珠兒領頭,將船上歷貯的鮮果、美酒、佳看、珍躇,懼都一籠籠提了出來,自船舷邊拋下。 
她們的纖手飛揚,錦衣飄動,望去實有如散花之天女一般。 
鐵金刀擠在人叢中,赤紅著臉大呼道:“俺早說紫衣侯爺劍法天下無雙,怎會敗給那怪物?” 
另一人道:“可笑那怪物還不服氣,七年後還要再來。” 
鐵金刀狂笑道:“他七年後再來有個屁用,還不是照樣被侯爺打得夾著尾巴走路!”群豪轟然大笑道:“老鐵說的不錯。” 
胡不愁自海水中爬起,瞧見這景象,心中雖也覺得甚是興奮歡愉,但卻又不免感到些須綴然、擱張。 
他轉目望去,只見紫衣侯卓立在船頭,蒼白的面容上,竟也全無半分勝利後應有的興奮之情,他面色之沉重,看來競還遠在胡不愁之上,只見群豪激動之下,誰也沒有留意他面色之反常。不知是誰,放聲大呼道:“請候爺向咱們說兩句話。” 
群豪立時轟然響應:“不錯,請侯爺說兩句話” 
紫衣侯目光轉動,緩緩抬起雙手。 
群豪歡呼又起,鈴幾笑嚷道:“各位安靜些好嗎?這麼吵法,卻教咱們候爺如何說話?” 
她一連嚷了數次,群豪方自稍為安靜下來。 
紫衣候目光再次轉動一遍,終於緩緩道:“各位如此盛情,在下實是傀不敢當,只是” 
哪知他方自開口說了兩句話,競突然張口噴出了一日鮮血,他那瀟灑而筆挺的身軀,竟也站立不穩。 
鈴兒與珠兒驚呼一聲,搶過去扶起他身子。群豪亦是聳然變色,面上的歡情,霎眼間就變成了驚駭。少女們一齊圃過來,紛紛驚喚:“候爺怎地了?” 
紫衣候嘴角泛起一絲慘然,一字字道:“那自衣人劍法之高,確是驚人,我連換了九十七種劍法,最後方以上古大禹治水時所創,武林失傳數百年之‘伏魔劍法’中一著,僥倖勝了他半招,還是傷不了他,但但”他語聲已是十分微弱,說到這裡,更是氣喘不已,難以繼續。 
鈴兒與珠兒又是焦急,又是關切,輕輕為他捶背,群豪面面相覷,海風陣陣,海面上又已是一片死寂。 
紫衣候喘息了半晌,又自掙扎著道:“但我使出這九十七種劍法,真力已是損耗過巨,雖然勝得他半招,但卻被他劍上真力,震斷了心脈。他他實是條好漢子,明知我已已不行了,但仍承認我勝了半招,否則:“…唉,只要他稍為厚顏,再出一擊,此刻只怕我已死死在海中了!” 
鐵金刀突然放聲大呼道:“常言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侯爺今日過後,必定多富多貴,福壽永昌。” 
群豪鬨然喝采道:“不錯說的好!” 
紫衣侯面上卻又露出了一絲慘笑,潞然道:“各位雖然善頌善禱,但在下已自知萬難活到明晨,在下唉,就此別過,各位請去吧!” 
拂袖轉身,走向船艙。鈴兒等人相隨於他,已有多年,直到如今,才聽到他第…聲嘆息,垂首跟在他身後,都不禁慘然淚下。 
群豪望著他身影自船頭消失,亦是黯然神傷。誰也想不到夜如此巨大的勝利後,竟是如此巨大的犧牲!在如此巨大的歡樂後,竟是如此巨大的悲痛! 
沒有人再說話,垂頭喪氣;回到岸邊,但也沒有人願意離開這曾經無比巨大的刺激、歡樂,與悲傷的海岸。 
也不知是誰,先在海岸邊坐下,別的人就跟著坐了下去,黑壓壓一片,坐滿了帶著海水鹹的沙灘。 
他們也不管身上的水溼,更不管海風的刺骨,只是痴痴地坐著,痴痴地望著海面上的五色帆影。 
夕陽終於落一片無情的海水,燦爛的五色帆,也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彩。 
白衣人所乘的帆船,雖早巳消失在海天深處,不知去向,但絕無一人懷疑他七年後是否真會重來。 
每個人心中,都在不約而同地暗暗付道:“紫衣侯死了,七年後白衣人重來之時,還有誰能抵擋?” 
昔日錦繡富麗的船艙,今日已佈滿愁雲慘霧。少女們圍著紫衣侯,小公主跪在他足下,方寶兒、水天姬、胡不愁,遠遠站在一邊。“紫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