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詭異的架式,但輕、靈、巧、快、穩,言語難敘,這一招看來絲毫☆不覺辛辣,但銀光顫動,已將楊不怒前胸“玄機”、“將臺”、“侞泉”之間的十’處大袕,完全籠罩。 
楊不怒擰腰轉身,鬼頭刀如閃電,如狂飄,勢如風捲落葉,式如風凰展翅,白銀光下反揮而出。 
這一刀連消帶打,自對方,攻向對方無法招架之處,用的當真是狠極、險極! 
哪知冷冰魚還是紋風不動,直等這一刀已堪堪到來,手腕一擰,筆柄已恰巧點中了他刀尖之處。 
鬼頭刀立被震開,“破雲震天筆”筆身已隨著那手腕一擰之力,亂灑而出,這一招亦攻亦守,攻守完全融於一剎那間,妙造天成,揮然自如,其狠辣、兇險處,又遠在楊不怒那一刀之上。 
兩招拆過,齊星壽等人面上憂慮之色,已更見沉重。 
潘濟城本與齊星壽並肩而立,此刻不禁悄然嘆道:“楊七俠體力已是強弩之末,兵刃更不稱手,以己之短,攻人之長,只怕唉!十招之內,他兵刃便當真要脫手了。” 
齊星壽濃眉深皺,沉聲道:“何況冷冰魚仗以威震武林的‘飛魚穿魚式,凌空十八刺’還未使出,便已著著佔了先機唉!淮陽門的英名,莫非真要在今日斷送?” 
潘濟城道:“但願有人能替下楊大俠,否則” 
齊星壽苦笑道:“此間人又有誰有把握能是冷冰魚的敵手?” 
潘濟城雙眉一軒,但隨即垂下頭去,長嘆不語。 
就在這時,黑暗中不知是誰突然大聲喝道:“第五招是第五招了,看來不必十招,‘淮陽’楊不怒兵刃便將脫手。” 
就在這短短五招間,楊不怒鼻窪額面,果然已觀出了汗珠,鬼頭刀使出,也不再有那種令人動魄驚心的威力 
竹林中人目光中的痛苦與矛盾之色,已尖銳得有如兩柄剪刀,幾乎要將他的心一片片剪成碎片。 
黑暗中,雖看不清他的面色,卻已可看出他連手指都已顫斜起來,他身子也已緊張而繃緊。 
他不能也不忍在這裡袖手旁觀,看著楊不怒將一世英名葬送,但他也不能出去,只因他出去後,只有毀了楊不怒。 
也毀了他自己。 
只見楊不忽一刀劈出,刀勢雖仍筆直,但刀尖已有輕微顫料——他力道已無法貫注到刀尖之上。 
冷冰魚第六招使出,銀光碟旋,已將楊不怒身形完全籠罩,無論任何人都已可看出,他三招之內,已可使楊不怒落敗。 
竹林中人腳步邁出,又縮回——也就在這時,他身後假山石隙間,突然傳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呼喚,喚道:“方寶玉!” 
這三個字有如一枝冷箭,一箭射入了他心裡,他身子一震,並未回頭——不問而知,他便是才脫魔窟的方寶玉。 
石隙間語聲又已冷冷接道:“方寶玉,楊不怒為了你,正在與人苦戰,眼看便將落敗,你卻躲在這裡,你還算是人麼?” 
方寶玉咬住牙,不回頭,沉聲道:“你是誰?” 
石隙中人道:“你不必問,也該猜得出的。” 
他兩人說話雖然俱都十分急促,但這時冷冰魚已使出第八招來,銀光如電,楊不怒抬臂揮刀,迎向銀光。 
他雖已明知這一刀萬萬接不住冷冰魚這一筆之力,但他除了揮刀迎筆之外,既別更不能閃避——他又已別無選擇的餘地。 
銀光與刀光相接,銀光突然頓伎——“破雲震天筆”與鬼頭刀邊緣已輕微接觸,銀筆雖末擊下,鬼頭刀也無法撤回,也無法移動,只因他刀勢一動,銀筆立將乘勢而下,鬼頭刀便必將撒手飛出——楊不怒此刻已有如被壓在巨石下的蚯蚓一般,已只有聽人宰割。 
這是勝負分際之一剎那間,推陽派的聲名,眼見已將在這一剎那間葬送,四下觀戰群豪,都已在不知不覺間為這緊張的局勢而屏息,園林死寂,風吹草動,甚至連呼吸之聲都已不復再聞。 
冷冰魚一招仍未擊下。 
燈光下,只見他冷傲的面容上,已泛起輕蔑與譏嘲之色,冷冷道:“楊不怒,你若不願我這一招擊下,只要承認方寶玉確是騙子,萬子良確是欺世盜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