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寶兒低著頭不敢去瞧她。水天姬扶著寶兒的肩頭,纖纖玉指,簌蔌直抖,晶瑩淚珠,不停的落下。 
突然間,一陣淒厲的呼聲自岸上傳來,呼道:“胡不愁胡不愁”聽來有如厲鬼索瑰一般。 
水天姬聽了聽,突然問道:“誰?” 
胡不愁道:“你早巳聽出了,還問什麼?” 
水天姬道:“木郎君晚你作什麼?” 
胡不愁道:“他要我守約。” 
水天姬道:“你與他約好了什麼?” 
胡不愁道:“我與他約好要將你毒死。” 
水天姬身子一震,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木郎君那慘厲的呼聲又起:“今晚子夜子時” 
胡不愁緩緩道:“他要我今晚子時毒死你。” 
水天姬突然回睜一笑,道:“你毒得死麼?” 
胡不愁道:“乘你不備時,要毒死你實是易如反掌。” 
水天姬嫣然笑道:“但我此刻已知道你要毒死我,我能不防備?說不定還要想個法子先毒死你,免得被你毒死。” 
胡不愁微微一笑道:“不錯,先下,手為強,正該如此。” 
兩人四目相視,眼珠於轉來轉去,心裡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這兩人懼是玲瓏剔透的七巧心肝,要猜別人心思,實是容易得很,但別人要猜他們的心思,卻難如登天,這時天上陰疆更重,竟簌簌落下雨來。 
雨勢漸大,岸上群雄方自於透的衣衫,又被淋得水溼,卻仍是無一人退下避雨,目光依舊痴痴地望著五色帆。 
這五色錦帆,昔日本代表一種無上的權威,如今,這權威的來源一了紫衣侯雖已死去,但五色帆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部變得更是光榮,船艙中方寶兒瞧著胡不愁與水天姬的神情,心裡越來越是擔心,鈴兒輕輕問他:你擔心什麼?“方寶兒嘆道:“你瞧他們兩人,我怕” 
鈴兒道:“傻孩子,胡不愁若真想毒死她,怎會說給她聽?這道理連我都可猜出,她怎會猜不出?” 
方寶兒搖頭嘆道:“這道理雖然簡單,用在別人身上都行得通,但那大頭叔叔和她卻都是怪人” 
突聽艙外有人朗聲道:“洛陽彭清,有事稟告!” 
鈴兒拭於淚痕,當先迎出,道:“什麼事?” 
只見雨中一艘輕舟駛來,“摘星手”彭清卓立船頭,恭聲道:“紫衣侯魂歸極樂,凡我江湖中人,莫不哀痛欲絕,直到此刻還在岸上,以示悲悼,但眾人悲痛之下,心神已都有些失常,久聚岸上,只怕有變。”語聲微頓,躬身道:“在下出言直率,望姑娘莫見怪。” 
鈴兒嘆道:“難為你想得這般周到,我怎會怪你,但但朋友們如此情況,我勸也勸不走的。” 
彭清道:“姑娘若是將船駛出此灣,停泊別處,群豪想必也就會散去了,在下一得之愚,不知可蒙姑娘採納?” 
鈴兒沉吟半晌,道:“這果然是好法子” 
彭清道:“由此北行不遠,便有個小小港灣可以避風。” 
鈴兒嘆道:“久聞洛陽摘星手之名,果然是位處處為別人著想的英雄,賤妾實是感激得很。” 
彭清躬身道:“不敢當。”微一揮手,輕舟駛回。 
王半俠雖立在岸邊,他並末注意,目光只是瞪著木郎君,沉聲道:“你還不放開手?” 
木郎君出狠狠蹬著他,半晌終於緩緩放開手掌,厲聲道:“本座並非怕你,只是被你言語套上,將你無可奈何。” 
王中俠道:“瞧你不出,倒是條說一句算一句的漢子。” 
木朗君道:“哼哼哼!” 
王半俠道:如此,我倒要勸勸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子夜,千萬莫妄動,否則憑船上那幾位姑娘,無論哪一個都已足夠將你打下船來。“水郎君道:“放屁!”轉過身子就走,再也不瞧王半俠一眼。 
王半俠瞧著他背影,只是搖頭,突有幾個身背麻袋的丐幫弟子,自人叢中擠來,神色匆匆,滿面懼是煌急之容。 
其中一人,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