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道:“既然來過,想必未曾走遠。” 
寶玉沉吟道:“爐火猶旺,飯仍末進,顯見他們才走未久,卻走得甚是匆忙,他們為何要走?定到哪裡去了?” 
小公主道:“你既猜不出,只有等他們回來問了。” 
寶玉道:“他們會回來麼?” 
小公主道:“瞧見這些萊,我就餓了,咱們好歹吃了再說他們既然還未見著你,你還怕他們不回來麼?” 
鐵娃柑掌大笑道:“對,先吃了再說,這倒是個好主意。” 
飯後,秋夜涼如水。 
寶玉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仰視著自林捎漏下的星光月色,心裡也不知想些什麼——也不知該想什麼? 
他心思實是紛亂如麻,根本不知該從何想起。 
只見小公主手託著腮,倚在神憲前,凝目瞧著那尊塑造得並不津致的觀音佛像,似已瞧得出神。 
鐵娃卻用中肉拌了碗飯,在喂那條花狗。 
涼風習習,秋屋閃爍,星光自林梢下,灑得滿地都是珠玉,大地間瀰漫著秋夜特有的甜香氣息。 
寶玉靜坐在這寧靜的秋夜,靜靜的瞧著小公主,瞧著鐵娃,瞧著那整潔的茅舍,瞧著那滿地星光 
他眼前不知不覺又泛起了他方才幻想中的那幅圖畫,漸漸地他自己也彷彿溶入了那圖畫之中。 
星光、茅舍、忠誠的友伴、美麗的妻子這景象究竟是真?是幻?漸漸的,連他自己都分不清。 
突然,一陣狗吠,打斷了他的遐思。 
鐵娃道:“小花狗,這麼好的中肉飯,你不吃我可要吃了。”那花狗昂著頭,瞧著他狂吠,一雙狗眼睛裡,竟像是有著淚光。 
小公主也回過身來,皺眉道:“這些人難道都死光了不成?怎地到現在還不回來?咱們只怕已等了快要兩三個時辰了。” 
寶玉道:“已有三個時辰。” 
小公主道:“他們若是再過三個時辰不回來,又當如何?” 
寶玉道:“這話本該我問你才是。” 
小公主跺足道:“死人!這些人,會到哪裡去了?” 
突聽鐵娃笑罵道:“小花狗,你不吃牛肉飯,卻要來吃我這件破衣裳,簡直是個呆子”一面笑罵,一面已被那條花狗咬著衣角,拉進屋裡。 
小公主喃喃罵道:“人家都急死了,這呆子還有心情玩狗。” 
寶玉也不理她,站起身子,踱了幾步,沉聲道:“此事只怕已有變?” 
小公主道:“有什麼變?除了你我之外,又有誰會知道這普通農家是我等相約之地?想來必定那些死人” 
忽然,只聽鐵娃在屋裡驚呼道:“死人!死人!死人在這裡。” 
寶玉、小公主一驚之下,飛身掠入臥房之中。 
只見那花狗蹲在床角,不住狂吠,銑娃一手扯著床單,半俯著身子,石像般站在床前,競似又已驚得呆了。 
小公主道:“鬼叫鬼叫的,你是在於什麼呀?” 
鐵娃道:“床下面床下面” 
突然一抬手,將那張沉重的木床,整個抬了起來,床下,競赫然並肩例臥著兩具屍身。 
寶玉本當這兩具屍身必是這茅臺的主人,但仔細瞧了一眼,只見這兩人一身黑衣,濃眉闊口,雖然早已死去多時,但眉宇間猶帶著生前的傈悍之色,哪裡會是普通的農家,顯然正是火魔神派來此間的黨徒。 
這兩人手足懼已冰冷,但身上卻全無傷口亦無血跡,也瞧不出被內力震傷的痕跡,更非中毒而死。 
寶玉俯下身子,這才發覺,兩人左胸心口之上,各各嵌著塊卵大的石子,塞佐了創曰。 
他一眼瞧過,便已瞧出這兩人竟是被人一劍穿胸,但在鮮血還未流出的剎那間,又彼人以石卵塞住了創口。 
寶玉駭然道:“好快的劍,好快的身手。” 
小公主道:“我奇怪的只是此地既如此隱密,為何還會被人發覺,競能趕在我們前面,下了毒手?這地方他們又是怎麼找到的?寶玉道:“想必有人洩露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