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捏袕”秘訣,不但內力要練到爐火純青,妙造自然之境,還要將人體中呼吸之流通,血氣之執行,計算得毫釐不差,是以那“捏袕”的力道緩緩浸入人體後,到了隔斷氣脈時,那人便要倒下。 
寶玉手上功夫,竟已到了化境,他竟可將力道施用之大小,力道執行之快慢,完全控制由心。 
方才他在每一個少女身上所使的“捏袕”手法,力道俱自不同——他早已算淮了要使她們一齊倒下。 
津室中橫陳著數十個健康而動人的少女腦體,肌膚如玉,峰巒起伏,誰能忍住不去瞧上一眼? 
但寶玉卻再也不瞧一眼。 
他一步掠到後面牆壁前,雙手下垂,靜調呼吸。 
漸漸,他面上煥發出珠玉般的晶瑩光采,漸漸他雙目清澈,熒熒發光——他心頭亦已如目光般平靜清澈,不著雜念—— 
於是他緩緩伸出手掌,輕觸著牆壁。 
只見他腳步自左至右,輕輕移動,手掌也跟著移動…-他競要以心底那神奇的意識感想,探測出牆壁裡的秘密。 
這牆壁裡的秘密,肉體的眼睛是無法瞧見的,他“心”的眼睛卻瞧見了他突然停下腳步。 
這時他手掌也停留在一方牆壁上,這片牆壁,光滑平整,看來與別的地方絲毫沒有異樣。 
然而,在寶玉的感覺中,這片牆壁上,卻似乎有條無形的線——他手掌便沿著這條線劃去。 
突然,他指尖又有了一點異樣的感覺,他手指雖仍觸著牆壁,但這根手指卻又似乎同時觸及了他心底一點神秘的樞紐。 
手指劃下,那平滑光整的石壁,果然奇蹟般裂開了,沒有發出絲毫聲息,寶玉臉上亦無絲毫驚奇的變化,因為這本是他意料中事——他毫不畏懼,毫無猶疑,一步踏人了這必定充滿兇險的神秘之地。 
津舍已是華美異常,哪知這秘道中之華美,更尤勝外津舍十倍——秘道的頂端,以七彩的珠玉,綴成了各種美麗的圖案,炫耀著無比的光輝,秘道的兩壁,是白玉砌成的,光可鑑人,有如嶄新的銅鏡,將項上的七彩珠光,俱都映在其中,也將寶玉的人影,收在鏡底。 
一眼望去,寶玉彷彿也已化身這寶氣珠光之中,他的身子,彷彿也是以那玲瓏的珠玉綴成的。 
秘道的地面,鋪著厚而溫暖的獸皮——各式各樣的獸皮,綴成一條長逾數十文的地毯,令人每一腳踩上去,都似乎踩人云堆裡。 
寶玉驟入此間,心神也不覺有一陣暈眩,一陣迷醉——這簡直不似人間的景象,令人走入此問,但覺自身之渺小,造物之靈偉,而在不知不覺間生出一種膜拜之心,正如走人雄奇的山澤,或是壯嚴的神殿一般。 
然而,此地絕非神殿,在這裡的,不是天神,而是魔鬼! 
寶玉深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了進去。 
他的步履,堅定而從容,又似往赴情人的約會,絕對沒有人能看出他正在步入那未可知的兇險中。 
他明知自己每走一步,那兇險便加重一分,但他腳步仍毫不停頓,沒有任何事能使他腳步停頓。 
雨道是漫長的,盡頭處並無門戶。 
寶玉正想再次以心的觸覺探測這門戶的樞鈕,哪知他手掌方自抬起,門戶已出現了。 
一陳輕鈴般的聲音突然響起,如金珠玉屑,散落玉盤——那玉石的牆壁,便在這響聲中裂開,現出了一道珠簾。 
珠簾輕蕩,聞無人影。 
但就在這時,卻有一陣低沉而神秘的人語聲自珠簾後傳了出來,成一種激盪人心的語調,一宇宇緩緩道:你來了麼?請進!請進!”寶玉有些吃驚,暗道:“莫非我一踏人此間,便被人發覺?事已至此,他們為何還要對我故作客氣,他們要的究竟是什麼?” 
心念轉動間,他已掀起珠簾,走了進去。 
珠簾後居室,自然更是華美,但仍無人影。 
室中一張玉案,玉案上一隻玉瓶,瓶中疏落的插著幾技茶花——寶玉一眼瞧見了花影,目光便再也無法移動了。 
這瓶茶花,雖只數朵,但卻已將這整間石室,點綴出無比的生趣,無比的津神,寶玉目光凝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