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額上汗珠一粒粒進出,道:“我只怕誤了她解救時刻,而抱恨終天!我我怎敢冒此大險?” 
東方玉環笑道:“常言道:關心必亂,這句話說得真是不錯,像你這麼聰明的人,只為了對她太過關心,所以也變成糊塗了。” 
寶玉霍然站起,面向東方玉環,道:“你如此說法,難道她..…她根本未曾中毒,那封宇柬只不過是要騙我將她帶到這裡來的詭計?這這豈非等於我親手將她送入虎口?這豈非我害了她?”語聲顫抖,幾難成句。 
東方玉環橫眸瞧著他,既不回答,也不說話,只是不住嬌笑,笑得有如春風中花枝的顫抖。 
寶玉滿面大汗,隨著她笑聲道:“她她是否真的中了毒?” 
東方玉環突然停住笑聲,道:“她?她是誰呀?” 
寶玉回手指向身後,道:“她便是” 
他目光隨著手指回頭瞧去,語聲立刻頓住,血液立時凝結,身上每一根筋脈,都似被人用尖針刺了一下。 
他身後空空,哪有人影?原來身後的小公主,竟已無影無蹤,她似乎本是他夢中的人,此刻便又有如來時一樣神秘地消失了——這半日裡他所經歷的一切,彷彿只是場惡夢,可怕的惡夢! 
寶玉嘶聲喝道:“她到哪裡去了?你們又將她綁到哪裡去了?” 
東方玉環面上現出迷茫之色,道:“她哪有什麼她?這裡除了你我,哪有第三個人?” 
寶玉駭然轉首,津室中果然再無別人,唯有爐中一縷香菸,漂緲嫋娜四散,散佈著說不出的詭異與神秘。 
寶玉淚流滿面,顫聲道:“但但方才” 
東方玉環道:“方才你本是一個人來的,桌上也只有你我兩副杯盞,莫非莫非你方才做了個夢,夢見了另一個人麼?” 
寶玉再看,桌上果然當真只有兩副杯筷,津室中再無一絲一毫小公主曾經來到過這裡的痕跡。東方玉環道:“這後面既無門,亦無窗,方才這裡若有人,她從哪裡走了?她若是你帶來的,又怎會不通知你一聲便走了?她若被人綁去,又怎會沒有發出一絲聲息?唉!看來你方才真是做過一個夢了。” 
寶玉再回頭,津室中果然只有一道門戶,這門戶方才的確無人進出,他耳中方才也的確未曾聽到一絲聲息。 
他只覺腦子裡突然變得一片虛空,身子裡也是一片虛空,什麼也不想去想,什麼也不能去做 
他“撲”地跌坐在椅上,不住喃喃自問: 
“她若自己走了,為何不通知於我?她若被人綁走,為何絕無任何響動?她若自己走了,為何” 
他翻來覆去地想,腦海中越想越亂,到後來只覺腦海中有件什麼東西開始旋轉,不住地旋轉他伏倒在桌上。 
東方玉環一隻柔若無督的春蔥玉手,輕輕搭到寶玉肩上,輕輕撫摸,帶著無限的安慰,無限的溫柔。 
但她那一雙多姿多采,變化萬千的明睜,此刻卻變得毫無表情,只是出神地凝注著自己的指尖。 
她在想什麼? 
她是否在想只要自己指尖一點,便可結束寶玉的性命? 
她為何還不下手? 
她是否知道寶玉此刻雖伏在泉上,但身上仍籠罩著一層無懈可擊的劍氣!一種本能的,自然的,不可摧的,自千錘百煉中得來的劍氣,這正如佈滿了天地間的大氣一般,平時雖看不見,嗅不著,但卻是真真實實存在著的,有時也會發出不可思議的威力!只要她手指一動,這劍氣便會發生強烈的反擊。 
但也許她根本無意加害寶玉,她自然不捨下手。 
香菸氤氳,香氣四散。 
寶玉突然抬起頭來,嘴角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道:“不錯,我本是一個人來的。” 
東方玉環明如秋水般的眼被中,突然閃過一絲變化,一絲漣漪瞬即消失,她微笑道:“對了,你終於想起來了。” 
寶玉道:“但我別的卻都想不到,我怎會到了這裡?我為何要來這裡?這其中必定有個緣故是麼?” 
他嘴角笑容仍未消失——笑得甚是茫然。 
東方玉環輕輕一嘆,道:“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