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或聞言又掃了眼時鉞外套上的那層皮毛,直言道:“看著很暖和,毛很密!北方穿或許更好些,H市沒這麼冷。”
時鉞摸了下前襟出的皮毛,笑道:“你這是在變相的暗示我騷包嗎?”
鄒或抬眼看了他一下,道:“你想多了……”說著就把視線轉到了不遠處的油畫上。
時鉞輕笑了兩聲,道:“我去那邊休息區,你看完找我。”
鄒或頭也不回的應了聲,“好。”
時鉞見狀,從身後拍了下鄒或的頭頂才離開。
鄒或瞪了他後背一眼,才又繼續看下一幅作品。
他又把比較喜歡的幾幅作品認真看了一遍才去休息區找時鉞。
時鉞正坐沙發裡跟一個很儒雅的男人談話,他一見鄒或過來,就停了話茬,對鄒或招了下手,道:“過來,給你介紹一下。”
鄒或聞言就又把目光投向了那男人,同一時間,那男人也看向了鄒或。
兩人對視後,都禮節性的笑了下。
時鉞等鄒或坐下後,伸出手對著男人,做了個介紹的手勢,道:“這是我朋友王宇文,這場畫展,是他在國內的首次個人展。”說完收回手,用左手拍了下鄒或的後背,才對那男人道:“這是我學弟,勉強也算是陶潛的學生,鄒或。”
鄒或一聽畫是這個男人所創作的,臉上立馬多了抹尊敬,道:“您的作品非常棒,我很喜歡。”
王宇文笑了下,問他,“最喜歡哪幅?”
“lonesome。”這幅就是他之前不久才和秦畫在電話裡提起的那副。
時鉞等他說完,回想了下,才恍然道:“……哦,那幅,確實不錯!……只不過意境顯得有些矯情!”
王宇文聽了時鉞的話後,並沒理睬時鉞,而是突然對鄒或道:“那幅畫是兩年前所做,你要是喜歡就送你!”
鄒或一下子受寵若驚了,趕緊搖頭,婉言謝絕道:“不用,您太客氣了!”
王宇文擺擺手,不當回事道:“一幅畫而已,今天遇到你也算是有眼緣,不要推辭了,等畫展結束,我就讓人給你送去。”
鄒或還想拒絕,但還不待想好如何措辭,話茬就被一旁的時鉞個接了過去,道:“既然喜歡,就收著!”
……最後,鄒或還是勉為其難的收了,當工作人員問他要地址時,他沒說,只留了個電話號碼。
午餐的地點是時鉞定的,一家環境還算幽靜的西餐廳,點完餐,時鉞道:“沒想到你年紀不大,竟會喜歡lonesome這類帶有灰暗色彩的作品。”
鄒或抬眼瞅他,道:“這跟年紀沒什麼關係吧!”
時鉞掃了眼窗外的街上,過了幾秒鐘,突然不鹹不淡道:“王宇文愛過畫裡的那女人,不過已經死了。”
鄒或聽完,露出了驚訝,瞅著時鉞,蹙眉道:“那他怎麼送我?”
時鉞聳聳肩,下一刻又把視線調回,重新投向了鄒或,道:“誰知道,或許現在不愛了唄,那女人是吸毒過量死的,總之也不是什麼值得記著的回憶,你收好了,等過些年,王宇文成了氣候,這畫的價值自然也會跟著水長船高,到時可就不只是一幅單純lonesome了!”說完露了個必有深意的笑容。
鄒或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名人的畫作值錢,但有關名人隱私情史的畫作更值錢……
這頓飯錢是鄒或掏的,他刷的卡,時鉞並沒跟他掙。
結完帳,時鉞突然道:“我記得那會兒你找陶潛說要當模特,是因為缺錢?”
鄒或聞言,往錢包裡塞卡的動作一頓,沒接話,“……”
時鉞見他變了神色,便也沒再繼續追問,而是岔開話題道:“住哪?我送你回去。”
鄒或收好錢包,邊穿外套邊回絕道:“不用,我下午要去買些水粉,等下各走各的就好。”說著就從座位裡站了起來。
時鉞見他起身,也只得跟著起身,兩人一同走出了餐廳。
在門口,還不帶時鉞說什麼,鄒或就道了聲‘再見’,然後快步走向路邊,不消一會兒就攔了輛計程車,坐上,揚長而去了。
時鉞無奈的搖搖頭,也走向了自己的車子。
第二天,王宇文送的那幅畫,就到了鄒或手上,是工作人員打電話給他,他親自去取的。
秦姨看到了鄒或手裡的畫,只是掃了眼,什麼都沒說。
兩人面對面,神色都不大好,鄒或遲疑了一下,還是率先開口打了聲招呼,“秦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