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我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怎麼辦?”
只要我不允許,便不會有這樣的如果。
石誠淡笑,用一個輕柔的吻回答了他。
元清河閉著眼,細細品味著唇上的溫度,慢慢站起身,帶著他一起跌在床上。
他不知疲倦的要他,看著他在身下情動搖擺欲罷不能的軀體,他驀然明白:這樣就好。他們本就不曾有過美麗的相遇,既然如此,當然也不需要刻意的告別。就像他們從未向對方吐露過心聲,但是他卻知道,他們彼此相愛,從很久以前的某時開始,綿長得看不到終結,就連死亡,就連時光,就連戒室微笑的佛陀,也對他們無可奈何。
就是這樣一個人,佔據了他生命的大部分,教會了他禮義廉恥,教會了他活得堂堂正正頂天立地,教會了他重新去愛。無論他何時回頭,那人總是在那裡。
天空泛起魚肚白,元清河長久的看著他沉睡的側臉,在朝陽升起之前悄然起身離開。
元清河偷襲了警備司令部,他孤身一人,連把槍都沒有,潛伏在司令部大樓的陰影中,直到早晚班的守衛交接之後,早起計程車兵打著哈欠走上崗位。元清河才悄然摸過去,靠著他最擅長的近身搏鬥術放倒一名巡邏士兵,奪來一杆步槍,靠著不多的子彈殺進了司令部大樓的內部,砸開鐵門,將被禁足的警衛團的人馬給放了出來。
馬耀輝警衛團裡的人,個個都是經過這位元團長親手調/教和操練的,雖說只是短短几個月的功夫,但見識過元團長的身手和為人計程車兵,無不對這位年輕的團長佩服得五體投地。因此在這樣生死存亡的時刻,這群充滿血性的漢子,一見到單槍匹馬殺進來的自家團長,喉嚨裡都是有點哽,紅著眼圈說不上話。
一個人進出這處被嚴密封鎖的司令部倒還好說,要帶著這麼手無寸鐵的一個團殺出去,卻是困難重重。元清河略一思索: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硬闖,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容易引來程師長和戴師長的援軍,到時可就麻煩了。
他目光凌厲的一一掃過團裡計程車兵,士兵們現在個個對他是死心塌地,一聽說要冒著槍林彈雨硬闖出去,皆是奮勇拍板:跟著元團長這一場,是生是死都值了!
還沒衝出司令部大樓,圍牆外面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槍聲。
元清河眉毛一挑,意識到不妙:大概是程師長和戴師長聽聞有變,增派的援軍到了。但此時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前面就算是萬丈深淵他們也只有硬闖這一條路,否則被程戴的援軍堵在這棟司令大樓裡用機槍掃射,絕對沒人能活著出去。
警衛團無聲無息的在樓道口集合,元清河一揮手,士兵們大吼著奮勇衝了出去。
圍牆外的槍聲停息了,元清河衝在最前面,有些詫異的看著大門口。
沿途都是屍體,一名年輕的軍官坐在馬上,壓低了帽簷,正在用袖子好整以暇的擦拭他的步槍,他身後則是清一色身穿瓦藍色制服的軍隊,還有一輛裝載著貨物的軍用卡車。
看到他走出來,江坤城用槍桿向上推了一把帽簷,微微一笑:“清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元清河目光一凜,沉聲問道:“怎麼是你?”
自元清河帶著昏迷不醒的石誠逃走之後,江坤城順理成章的成為第二十七師師長,接管了趙長華的軍隊,效命於李今朝的第九路軍,在江淮流域活動。此番聽聞馬司令的這場變故,主動請纓,帶了一個團的人馬開進上海灘,主要是想來看看大哥。
江師長翻身下馬,目光一一掃視了元清河身後手無寸鐵計程車兵,說道:“軍座派我來支援馬司令,程師長和戴師長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又撕破了臉,已經在城外打了起來,趁現在快走吧!”
又是李今朝!元清河壓低了帽簷,咬牙切齒。竟然淪落到需要李今朝出兵相救的地步,真是他人生中的奇恥大辱。
但他沒有賠上士兵們的性命的道理,不再猶豫,命士兵裝備上江坤城帶來的武器彈藥,荷槍實彈的警備團整齊利落的集合在空地上。
元清河翻身上馬,和江坤城相視了一眼,兩支隊伍一同開了出去,齊頭並進,直奔馬公館。
馬司令在被軟禁的日子裡,整天把自己鎖在小閣樓裡,不分晝夜的睡覺,除了睡覺,真的沒有消除煩惱的其他辦法了。
直到窗外響起一聲預示著某種重大事件拉開序幕的槍響之後,他猛然睜開眼睛,霍的一下坐起身,連滾帶爬的跑到窗邊,拉開窗簾。
他幾乎喜極而泣,他的警衛團長,威風凜凜的端坐於馬上,高高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