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機靈。
富良笑呵呵的,好似聽得很開心,眼睛瞥向了葉昭,笑道:“景哥兒,以後咱哥倆多親近,總要把差事辦得漂漂亮亮的為皇上分憂。”從剛見面,他就用“景哥兒”的稱呼,倒真好像是葉昭京城的老朋友一般。
葉昭卻是一臉謙恭,道:“不敢,景祥一切聽將軍吩咐。”
富良咂了口酒,臉上笑容不減,又道:“辦火器兵的差事嘛,一切有老哥我給你兜著,你就放心大膽的辦,不過嘛,別怪老哥我多嘴啊,咱能不跟洋人打交道,還是莫去招惹他們,不然皇上怪罪下來,咱可都吃罪不起。”打了個酒嗝,隨口道:“明日的酒宴,就免了吧。”
松玉人機靈著呢,剛剛聽將軍和葉昭稱兄道弟的,就覺得裡面有文章,就算想巴結親王阿哥也不必這麼明顯,畢竟是你上官,更是權重一時的廣州將軍。再聽這話頭兒,心裡就不免吃驚。但他只是微笑給兩人倒酒,並不插言。
葉昭手輕輕轉動著酒杯,琢磨了一會兒,就道:“將軍遠來疲憊,明日的酒宴,下官獨自赴約就是,這外事交涉,也繁複的很,言而無信,倒令英夷笑話我堂堂天朝不識禮數。”
富良眯著眼看了葉昭一會兒,就哈哈一笑:“也好,景哥兒同洋人打交道慣了,倒是老哥我瞎操心,勿怪勿怪。”
葉昭本就知道,富良如果跟自己一起赴洋人之約那才叫咄咄怪事,現在他剛剛來,以後可指不定還給自己使什麼絆子。
穆特恩調任福州將軍,本來想在他任期與之緩和關係的機會也錯過了,江南駐防八旗最重要的兩個將軍,似乎都和自己不太對付,倒也頗令人頭疼。
不過葉昭只是微笑拿起酒杯給富良敬酒,心裡,揣測著富良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態度,有富良在,只怕新軍練出來,也早晚為他人做嫁衣,說不定新軍剛剛成型,他就會想個法子直接拿下自己的管轄權,這種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
自己又怎麼跟這條老狐狸鬥法?
對於能在大清國廣州都統衙門與副都統加五口通商協辦大臣會面,英廣州領事兼香港總督包令無疑很興奮,因為就在前不久,美國新任公使麥蓮拜會兩廣總督葉名琛的請求再次被拒絕。
也就難怪包令同英商見面時稱這次會見“具有劃時代的意義”,這兩年受了一肚子氣,偏偏“我們的艦隊”在黑海與俄國沙皇鏖戰,卻是沒辦法為在華英人撐腰,是以接到葉昭信的那一刻,真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為了表示誠意,包令雷厲風行的帶上了兩名英國少校軍官,兩人一人剛剛從印度次大陸輪值,一人乃駐港軍官,均是年輕有為,在遠東殖民地服役的佼佼者。
而在進廣州城時,雖然為免引起民憤,包令和兩名軍官以及通譯隨從都坐了轎子,但從轎簾縫隙看著前面開路的大清國官兵的紅纓帽,再看看廣州城深邃無比的門洞,包令就更有了一種創造歷史的感覺。
以往洋商至多不過在西關一帶活動,而偷偷溜進廣州城的、或者去佛山等商貿之地的,幾乎都被民眾圍毆,進城實在是諸國商人的奢望和夢想。
等轎子過了數道柵欄進了旗城,又堂而皇之的進了都統衙門大院,看著那行轅門前的披甲軍丁,那滿漢雙文的巍峨匾額,包令竟然生起了恍如隔世之感。
等到一位年輕清秀官員,著九蟒四爪官袍,戴紅寶石頂戴,儀表堂堂的迎在轎前時,包令的感覺就更加好了。
“領事先生,你好。”葉昭微笑拱手,倒令包令一呆,隱隱想起了,聽人說起過大清國有位精通英語的年輕官員,幾個月前上海關稅權之爭的欽差大臣,最後卻是令諸國根本沒討到什麼好處,難道就是這位副都統大人,他,他又來廣州了。
包令心下倒是一凜,先前的得意之情收斂起來,手放在胸前微微致禮:“都統大人,你好。”
葉昭微笑著,作著請的手勢:“諸位請進,不遠萬里來我中國,諸位都是我朝最尊貴的客人。”
包令一行在葉昭引領下進了雅緻的偏廳,自有差兵奉茶。
“都統大人通曉鄙國語言,佩服!”包令一臉子的微笑,嘴角兩撇彎曲成波浪形的鬍鬚也跟著抖動。
葉昭也笑:“本官的夙願便是增進我朝與西洋諸國的友誼,也希望我朝學習貴國語言者愈來愈多,東西融洽,再不起禍端。”
包令卻不那麼容易被葉昭忽悠了,畢竟在上海,葉昭可沒令佔便宜上癮的洋大人們再得逞,是以葉昭嘴上說的雖好,包令卻更加警惕,笑道:“都統大人是鄙人見過的貴國最開明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