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晃就十幾年了。
“快,快帶我去!”葉昭第一次如此激動,甚至快步而行時被臺階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跟在大將軍王身後浩浩蕩蕩的僕役都愕然,常順卻是心裡暖暖的,主子念舊,對大格格如此,對自己這些奴才也是如此。
花廳雅素。
葉昭快步進廳,目光就再離不開那微笑看著自己的明秀貴婦,大姐漢名靜貞,人如其名,永遠是那麼文靜,秀秀氣氣,斯斯文文的。
“大姐!”葉昭快走幾步,眼眶有些溼。
“你,你長這麼大了?”靜貞微笑著,眼圈卻紅了,急忙拿起手帕輕輕擦拭。
“是啊,景祥長大了!”葉昭心裡酸酸的,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廳內,還有兩個蒙古貴族打扮的漢子,都是金環銀戴亮閃閃一身飾物,服侍粗獷,面相彪悍,其中一位見葉昭這作派,眼裡就閃過一絲輕蔑。
“啊,別光顧和我敘話,來,這是你姐夫,這是烏力罕汗王。”靜貞省起,忙著給葉昭介紹。
靜貞嫁的乃是車臣汗部西路五旗札薩克(旗主)、勃極烈貝勒慶格爾泰。
對葉昭目露輕視的則是慶格爾泰的哥哥烏力罕,襲了車臣汗部東路十一旗札薩克、克魯倫巴爾和車臣汗。
慶格爾泰極為熱情,大笑著和葉昭擁抱,親熱的很,拍著葉昭後背道:“時常聽你姐姐提起你,以後我們是安達,是兄弟。”
外蒙四部莫說平民,就算諸王公貴族習漢語的也在少數,慶格爾泰疼愛妻子,這些年痛下苦功,漢語倒是說得純熟,而烏力罕的漢語則生硬多了,和葉昭按照滿族風俗執手,臉上隱隱有絲高傲。
下人奉上香茗,葉昭就關切的問:“姐姐怎不寫封信來?”
靜貞溫婉一笑:“我也是臨時起意,你姐夫啊,和汗王來助戰,我就琢磨著,來看看你,這不就跟著來了?在京城逗留了一日,也沒時間給你寫信,就想,到了再說吧,這兵荒馬亂的,信也不好傳不是?”
葉昭心裡輕輕嘆口氣,大姐親額娘早逝,想來對京城王府她也沒什麼留戀的。
笑道:“姐夫和汗王來助僧格林沁王破賊麼?”
烏力罕臉露高傲的插嘴道:“喀爾喀馬上勇士,比惡狼兇猛,比狐狸矯捷!我和慶格爾泰各選族內勇士五百,都是無敵的雄鷹!”
葉昭笑著看了看他,沒接他的話茬。
靜貞知道這位大伯的脾氣,心下暗笑,心說我這弟弟古怪精靈,你再說幾句他不喜聽的,可就要吃苦頭了。
還記得弟弟剛剛會走路時,就聰明的好像妖怪,那鬼點子令人瞠目結舌,三歲時就發明了一種棋具和自己玩,那段時光,是自己最開心的日子。
微笑看著弟弟,靜貞道:“你這兒未免冷清了點。”
葉昭知道姐姐的意思,乾笑兩聲。可不是,蓉兒去上學了,錦二奶奶又在佛山,偌大王府,姐姐來了都沒人招呼,確實有些不像話。
靜貞就笑著對慶格爾泰道:“我看吶,等么妹再長几年,就指給景祥為側福晉,她那小脾氣,舞刀弄棒的,我估計就景祥治得了。”
慶格爾泰對愛妻言聽計從,笑道:“好啊。”
葉昭就苦了臉,聽說過這麼門親戚,慶格爾泰和烏力罕的小妹,剛剛出生老汗王就去了世,年紀應該還不到十歲,一個小不點就夠令人頭疼了,兩個可怎生受得了?尤其是聽姐姐這話茬,小不點還喜歡舞刀弄槍,聽著也是一禍害角色。
烏力罕卻傲然道:“么妹年紀小,可是流淌著父汗尊貴的血液,她將來嫁的,是馬背上的雄鷹,而不是南方的鳥雀。”
慶格爾泰皺了皺眉,沒說話,這大哥,一點也不懂南人禮節。
葉昭無奈搖頭,怎麼自己就成南方小鳥了?不過對這個粗獷的蒙古漢子,倒也沒什麼惡感。
靜貞卻輕笑道:“大伯,我這弟弟可不是弱不禁風的鳥雀啊!文韜武略,天下一等;大伯可能沒聽說過孔明,回頭叫慶格爾泰給您講一講他的故事。領兵打仗,不是靠蠻力,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這才是大英雄呢。”
蒙古人沒那麼多規矩,靜貞也漸漸適應了,是以在大伯面前侃侃而談。
葉昭乾咳兩聲,頗覺汗顏。
烏力罕橫看豎看,也不覺得這小白臉哪裡像大英雄,說實話,弟妹這個南人確實懂得多,也漸漸贏得了他的尊重,不過那是女人,自不需馬背逞雄;可這男人要一副娘娘腔的架勢,自無一絲可取之處。
他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