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請求下,定然也會僱傭火輪船攔截可疑船隻,而若尋不到那幾艘炮船,被其進了上海碼頭,那所作的一切努力全成了流水。
高和爾不大關心大將軍王能不能成事,他擔心的是如果火炮船進了上海碼頭,這個中國權貴會不會領著水手去硬搶,到時候這艘火輪船上的所有人可就大大危險了,說不定就送了小命。
“所謂富貴險中求,湯姆,這話你可得記住,至理名言。”葉昭放下茶杯,也踱步到了窗前。
如果三艘炮艦真的被六王拿去了,自己該怎麼辦?
眺望遠方海天一色,葉昭默默的想。
休息室的金屬艙門吱呀一聲開了,侍衛做了個請的手勢,穿著性感雪白紗裙的米姆娜噠噠噠邁著風騷入骨的小步子走了進來。
她也不理高和爾就在旁邊,徑直走到窗前葉昭身後雙臂環抱葉昭腰間,俏臉嵌在葉昭肩頭,膩聲道:“親愛的,有沒有想我?”
顯然,戴維斯並沒有跟她說葉昭的身份,她對於目前的處境也懵懵懂懂一無所知。
葉昭笑了笑,問:“戴維斯先生睡下了。”
米姆娜輕輕咬著葉昭耳朵,感受著中國男人清新的氣味,身子漸漸就有些熱,“我們,我們去哪?”聲音媚媚軟軟細不可聞。
葉昭叫她哄戴維斯先生休息是為了養精蓄銳,免得等尋到火炮艦交接的時候戴維斯一臉頹靡被人看出破綻,而米姆娜顯然會錯了意,以為葉昭想和她偷情。
葉昭還未說話,高和爾突然臉色大變,說:“好像是萬國商團的巡邏船。”
這時甲板上,那些商人勞工等打扮的哨兵都收起了千里鏡,而不遠處,一艘明輪緩緩駛來,萬國商團明輪上打出旗語,乃是叫佳明號停船接受檢查。
“怎麼回事?”米姆娜也看出了不對勁兒,又問葉昭:“我們,我們不是去廣州嗎?為什麼一直兜圈子?”
葉昭擺擺手,托腮考慮著眼前的局面。
米姆娜善於觀人顏色,見葉昭神情,就慢慢放開了環抱葉昭的手,湊到玻璃窗前向下看。
頓飯時間後,兩船漸漸靠攏,萬國商團的明輪上放下小舟,幾名水手上小舟,劃了過來。
怡和行大班羅伯託先生的別墅極為豪華,金碧輝煌宛如一座小宮殿,據說起這座三層洋樓加之裝潢購置飾物用了不下兩萬英鎊,真可謂是上海第一宅。
別墅書房內擺著蒙了波斯細絨的長沙發和結實的黑檀木寫字檯,硬木雕花的矮書架,裝幀華美的書籍,,整個陳設色調莊重、協調,兩塊褪了色的法國著名哥貝林的銀灰色掛毯遮住了四面牆壁,掛毯上的牧人和樹木栩栩如生。
羅伯託先生坐在沙發上神色輕鬆的敲著菸斗,笑道:“親愛的杜,您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作為怡和行的大班,他中文說的極好,更是工部局七人董事會中的董總。
而茶几對面的杜翰,神色凝重,皺著眉頭放下了咖啡,苦澀難嚥,宛如他現在的心情。
“杜,我答應您,接收這支艦隊的時候我一定到場,你放心,不會出現任何意外。雖然你丟失了大清皇帝的憑證,但我可以以我的信譽為你擔保,在中國經商的英國人,沒有人不認識我,也沒有人會懷疑我的名譽,這一點,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杜翰搖著頭,說:“有您的保證我很放心,我擔心的是,昨天偷走關防印璽的人是景祥指使的,說不定景祥就來了上海,您也知道,他的西方朋友很多,他肯定會千方百計破壞我們的交接計劃。”
羅伯託倒是贊同的點點頭:“您顧慮的對,景祥這個人不簡單,所以,我已經同商團麥斯先生進行了溝通,商團僱傭了巡邏船檢查碼頭和近海可疑的船隻,就算不能驅逐他,也叫他沒時間玩弄小小的伎倆。”
“多謝羅伯託先生了。”杜翰笑容還是有些發苦,能不能順利交接是一回事,可丟了關防印璽以及皇上御筆親書,回了北京,皇上定然見責,往好了說罰俸,往壞裡琢磨可就不知道怎麼處置他了。
杜翰端起咖啡杯,突然,手一抖,咖啡杯落地,他猛地站起,顫聲道:“景祥,景祥會不會在海上截胡?”
“截胡?”羅伯託先生有些不明白。
“就是,就是在海上攔截皇上購買的炮船,冒充我的身份接收!”杜翰越想後脊樑背越是發涼。
羅伯託的臉色也漸漸嚴峻起來。
“不好,好像是那三艘炮艦!”玻璃窗前,舉著千里鏡的高和爾臉色大變。
甲板上,萬國商團的僱傭兵已經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