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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象了。

所以這天我站在門口嚥了一口唾沫,忍住了沒說士兵的縮寫……這時候我更得給大家打氣,調動大家的求戰欲,這個團隊來之不易,大家來自五湖四海,為了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走到一起,成分複雜,動機不純,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分崩離析。

大家已經知道畢然欠我的錢了,大家不知道的是,我……也欠包一頭的錢。

作為退役暴發戶的他,早年是有移民傾向的,他把賣了一百頭豬的錢交到我手裡時,我並沒有想到公司老闆會以蛇頭罪名被抓走,更沒有想到,為一圓美利堅夢想,包一頭已變賣所有的豬,還學美國中產階級投資期貨,終於被次貸的尾巴掃中,別人觸底反彈,這貨卻瀕臨破產。

畢然欠我的錢,我欠包一頭的錢,其實包一頭也欠畢然一個巨大巨大的債……關於這個債的細節以後再說,總之,古有桃園三結義,今有逃債三結義,我們三個各懷鬼胎,互相監視,互相鉗制,不離不棄,形成茫茫人海中最穩固的鐵三角關係。

科學家說:三角形是宇宙中最穩固的形狀。

至於肖咪咪,屬於這個三角形的外掛,不值一提。

此時我站在行將倒閉的公司門口,浮想了這個團伙給我造成的苦難,本來想發表長篇的戰前動員,套用一下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之類,但這必須用英語才原汁原味,我英語又不好;再就是,越是重大的事件,就越需要簡單,這樣才顯得繼往開來,也留白,方便後人拔高意義。比如,上帝說:要有光。於是大家都以為真是上帝帶來的光。

比如說,我愛你。大家就以為你真的愛我。

三個字很好,於是我也輕輕地吐出這三個字:

釘子戶。

這三個字最初給他們帶來的不是震撼,而是驚慌,肖咪咪趕緊把頭伸到外面觀望,又把門窗關好,捂著胸說:哎呀,哪裡又自焚了?城管來了沒有?包一頭圍著我轉了轉:那條丁字褲還沒還給索拉拉嗎?畢然嘴唇哆嗦看著我,又要作詩……

至少花了2000個三個字,才讓他們稍明白釘子戶的計劃,現簡略如下:

李可樂抗拆記 一(6)

丁香街,城鄉接合部那條加工豆瓣的老街,從成色來看那條街的房子頂多賣7000元/平方米,沒有人知道它馬上要被徵用拆遷,這是個秘密,但我知道。我還知道那裡會修高檔的會展中心,如果我在那裡擁有一間房,那就不是房,那是一顆釘子,我就是釘子戶。我不要做最牛釘子戶,我要做最貴釘子戶,如果我先盤下一間100平方米的房,談判到了10000元/平方米,我就賺30萬,談到15000元/平方米,我就賺80萬,如果……

他們怔怔地看著我的眼神是很可鄙的,有時候我懷疑他們顱腔里長的不是腦花,而是蹄花。但我原諒他們,畢竟這是一個高智商話題。現問答如下:

問:現在賠償金都是很低的,你怎麼保證賺到7000元/平方米以上,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答:賠償金的高低,取決於拆遷後修什麼房子,丁香街是市長親自抓的五星專案,賠償金即使不是五星,哪怕三星也賺了,這麼大投資,利息多少,他們拖不起,我拖得起。最近媒體曝光強拆有力度,又上演了《阿凡達》,只要抱定人在陣地在的決心,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光榮的釘子戶。

問:這個警察、城管、拆遷隊、黑社會……他們萬一要是聯合辦公,我們的風險會不會很大?

答:風險?出生就是最大的風險,我們開公司倒閉,開便排破產,真去開排便,也會被政府辦的五星豪華廁所踩扁,沒有風險,怎有回報。就憑你畢然寫詩這輩子能買得起房?還吟詩房,停屍房還差不多?就憑你肖咪咪還想買CFO專用疊拼?你疊拼,血拼還差不多。還有包一頭,你個養豬大戶連個指數都看不懂還炒什麼期貨,那叫欺貨。我們為什麼總破產?因為不佔據資源,資源不僅是錢,還是資訊和特權,這次丁香街拆遷就是絕好的資訊,買下丁香街一間房就買下叫板的特權。綜上所述,這次入股釘子戶,機率上是勝算最大的,難道你們還有別的退路嗎,還有比這個更賺快錢的方法嗎?什麼叫不動產?就是它趴那裡不動,也能賺錢。所以,這不叫風險,這叫風投。

問:你如何確定能在7天內買到丁香街的房?

答: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剛剛繞道去了丁香街,那裡不接交通要道,也不在地鐵規劃,誰也想不到要拆,我們可以說來辦豆瓣加工廠的,還可以說開假肢車間的,也可以說來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