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糧食、煤炭都有,不知道多少人眼紅了想搶呢,一路平順那是痴人說夢。
但俞千齡現下也不是那麼不懂迂迴的人了,既然她男人一腔熱血要做大事,那她就成全他,明裡不插手,就暗地裡幫幫忙,還能讓他還覺得自己能力特強、橫掃一切,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
俞千齡的信上寫的很簡單,就是告訴時懷今她發覺和他一同上路的人中有別的奸細,所以又派了另一撥人給他差遣,讓他放心用人。其實這都是俞千齡早就準備好的,囑咐了那個“山匪頭子”等時懷今有難的時候再現身,將親筆信交給駙馬,然後藉機跟隨在駙馬身邊一路保護。
時懷今看過以後將信暗中銷燬了,摸著手套上的蓮繡忍不住笑了出來。明明是不放心他,派人一路跟著他、暗中幫他,卻還要遮遮掩掩的。若他不知道這賑災大軍之中何人能用、何人不能用,那他就乾脆不要出來賑災了。
她其實不用這樣的,他真不是好大喜功的人,更不在乎什麼男人的“尊嚴”,有媳婦護著他,這是旁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嫌她多事。
“懷今,你笑什麼呢?凍傻了吧?”鍾霖邊走邊跳,腳都快凍成冰塊了,真不知道時懷今有什麼好笑的,“嘶,凍死了我了,快走了!”說罷拉著時懷今又跳又跑。
這冰河上走確實是個妙計,也不會繞遠,但比在地上走實在是冷的太多了,稍稍站久一些腳底便像凍在了冰上一樣,只能跺著腳走。
一行人走得很快,天黑之後將會更加寒冷,必須天黑之前找到一處溫暖的落腳地。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因為之前尋路的耽擱,天黑透的時候離出塗倫山還有一段距離,今夜怕是要在山中過夜了。
“哎!駙馬爺!前面有個洞穴,咱們今夜便在這裡落腳吧!”山匪頭子遙遙衝他招手。
眾人聞聲走過去,確有一個洞穴,而且十分寬大且深,容納他們一行並不難。這些山匪顯得非常熱情,不必多說什麼,他們便主動出去尋來乾草鋪地,點上火堆,使得洞穴之中漸漸暖和起來,而後又架鍋燒飯,不過多時人人手裡一碗熱湯,可謂是面面俱到。
楊侍郎捧著熱湯淚都要流下來了,他是個沒受過苦的人,這一路上跟著駙馬風餐露宿吃苦受累,還不許人伺候,可是受盡了苦頭,得到山匪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怎麼會沒點動容?不禁喝著湯跟那山匪頭子閒聊。
這山匪頭子並非俞千齡軍中的,而是當初俞千齡在北疆之時的幼時玩伴,名叫孫旋,長大以後到江湖上去闖蕩,身上都是江湖氣,所以在楊侍郎面前也不易穿幫,天南海北的聊,一身粗莽之氣。
夜色漸深,楊侍郎等人去歇息了,時懷今在給俞千齡寫今日的家書,其實說是家書,還不如說是日記,因為這個時候沒人能替他送信,但他又想俞千齡能知道他每一日都在做什麼,就好像她在他身邊一樣,便用這種方式與她對話,他日回去了就拿給她看。
孫旋坐到他旁邊,胳膊肘捅了捅時懷今,有些痞氣道:“行啊爺們,連俞千齡這娘們你都能拿下。”
孫旋的話雖粗俗,但時懷今也沒嫌惡他,畢竟跟俞千齡在一起久了,知道有人說話就是這般粗俗,其實心裡沒有侮辱的意思。
他端莊有禮道:“還未正式問過閣下,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孫旋衝他揚了下眉頭:“跟我就別閣下來閣下去的了,我叫孫旋,俞千齡的發小,這娘們義氣,飛黃成達了也沒忘提拔哥幾個,所以我此番前來就是替她護送你,你放一百個心吧。”
時懷今優雅一笑,即便鼻尖凍的發紅也不減他的美貌,他道:“千齡放心的人,我自然放心。”
孫旋似是被他的笑晃了眼,摸摸鼻子有點不大自在的樣子:“真沒想到,俞千齡最後嫁給你這樣的。”
時懷今聞言仍舊很優雅的笑:“我怎麼了?”
孫旋似乎終於察覺到自己措辭有些問題,忙辯解道:“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沒想到。”他在他旁邊坐下,一手託上下巴回憶道,“你不知道,俞千齡雖然是個霸王脾氣,但她小時候的模樣可是整個城中最好看的,一大票的臭小子跟在她屁股後面,即便被她六個哥哥輪著打都不帶退縮的。”
時懷今聞言幻想了一下那場面,小千齡高傲的模樣彷彿就在眼前,彼時的她定然是身後跟著一群半大的小子,而她昂首闊步走在前面,一副所向披靡的樣子。
“當時我們就想,我們這幫人裡總有個人能把她這女霸王拿下吧?誰知俞千齡這娘們根本不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