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巖國和蜀粟國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那女人是無辜的,就算度化也應該度化那兩個國君,為何要那女子承擔一切後果?”
“方舟國的太子本應繼承王位,卻被兄弟追殺,他必然忍受了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和委屈。重法寺不管也就算了,還讓人家放棄了復仇,放棄了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這算哪門子正義?這算哪門子斡旋?”
無念不動聲色道:“別的我不知道,師父出手之後就沒有了死亡,沒有了流血,沒有了紛爭。難道這樣做不對嗎?換做你會怎樣呢?為了一個人而犧牲一百人,這樣的是非有什麼意義?”
“如果換做我,會坐視天門教和神力門相互血拼,有些時候痛苦是用血的代價換來的。只有讓他們感受到切膚之痛,才會珍視生命。這兩派動了嗔戒,需要受到懲罰。”
“我會在赤巖國滅掉蜀黍國之後將那個女子帶走,讓她遠走高飛,做一隻自由的鳥,而非任人爭奪的物品。讓赤巖國接受損失慘重的教訓,讓蜀黍國承擔滅國的痛苦。有時候放任,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方舟國的太子看起來不算笨,我會帶著他一起殺進宮殿,讓那些篡位者知道兄弟鬩牆是連佛祖都不會寬恕的重罪。有人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為了不死而做的苟且和妥協。”柳曉山侃侃而談,風不斷撩動她的長髮,顯得風姿綽約。
無念盯著柳曉山看了半晌,笑容凝固,雙手合十道:“受教了。我看姑娘和我佛有緣,說話都帶著三分佛理,不妨皈依我佛,晨鐘暮鼓,青燈古佛相伴,誒,姑娘你別走啊。”
柳曉山轉頭氣鼓鼓地回到了船艙之中。
陳雲生嗅著柳曉山留下的那一縷甜香,心中無比的暢快。柳曉山說出了他所想卻不一定能夠說出的話。感嘆兩人默契之餘,他默默感謝上蒼賜予自己這樣一個心有靈犀的女人。
輕舟向前,一路上逐漸有了人煙,從數十人的小村,逐漸到百十人的小鎮,最後發展到成千上萬人聚集在一起的城邦,黽洲逐漸展露其的繁榮昌盛。
所過之處,人物多半面帶笑容,即使有爭執也都和和氣氣,這點給陳雲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暗忖,這莫非也是重法寺的功勞?
地勢也隨著深入黽洲而變得平坦起來,相比青洲的多山,黽洲可謂平了很多。經常遇到廣闊的田野,田野中多半種有穀物,此時寒冬雖然一片凋零,但是可以想象夏天之時風吹麥浪是何等的壯觀。
經過不少稠密的鎮店之後,三人逐漸來到一片草原的邊緣。雖然是冬天,可草原上依舊長滿長可過膝的荒草,草莖泛白,是青洲不曾有的草種。
無念站在船頭,指著遠方那道地平線說道:“穿過白草海就到了菩提林。”
“這片草海有多廣闊?”
“以現在的速度十天足矣。”
正在兩人交談之際,突然從天而降一道強光,光線閃後船頭站著一個白淨的和尚。身穿白色的袈裟,腳蹬白色的靸鞋,脖子上帶著一串瑩白的念珠,就連面板也白的沒有血色。
陳雲生正準備防禦,那和尚的眸子掃過他的眼眸,兩人相視的一剎那,他緊張的心逐漸放下,只感到一陣平靜。
不等他說話,無念突然跪倒在地,磕頭道:“弟子參見師叔。”
那乾淨的和尚擺了擺手,道:“免了。他可是陳雲生?”
無念猶豫了一下,支吾道:“師叔,這是師父他老人家請的客人,您老就別攙和了。”
乾淨的僧人冷笑道:“我師兄腦袋壞掉了。明明是責無旁貸的事情卻勞煩旁人,真替他丟人。”
無念頭垂的很低,彷彿做錯了事情,低語道:“師叔雲遊歸來,不妨去寺中盤亙上幾天。”
和尚沒有理無念,而是對陳雲生說道:“陳施主,此次重法寺之行就不用去了。你可現在返回,老和尚那裡由我去給你說。”
陳雲生一愣,訝異道:“大師何出此言?”
“那天元這次找你是有求與你,這件事情你不必答應,也不應該由你來做。”
“天元大師救過我的性命,委託我一些事情也未嘗不可。力所能及,必當盡力而為。”
和尚冷笑道:“世間之事自有定數,該你的就是你的,逃也逃不掉。不該你的也不會找上你。這件事情本不該你去做,又何必多此一舉?”
“師叔,請自重!”無念在一旁鼓了半天勇氣終於憋出這樣一句話。
和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從不輕賤自己,何須自重。反倒是坐在重法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