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誰也不敢當前鋒。
“憑什麼砸?”辛步愁踱出了醫館,瞧著眼前那笑得一臉欠扁樣的東方不拜。
“憑我東方少爺高興!”東方不拜斜勾著嘴笑,暗暗懊惱自己怎麼也擺不出眼前那冰冷男人的氣勢,不怒自威,這男人,還具有點兒神醫的模樣,他努努嘴試圖擠出點架式,“在八義集,開醫館是得經過我東方不拜同意的。”
“閣下是‘醫藥提舉司’的人?”
東方不拜搖搖頭,什麼提舉司?他只知道炒肉絲。
“是‘太平惠民局’?”
他再搖頭,什會燴麵菊?吃的還喝的?
“閣下既非統籌醫事的官吏,憑什麼不許人在此開設醫館?”辛步愁漠漠然。
“憑我東方醫館已在此地行醫數十載,”東方不拜揮揮手像在趕蒼蠅,“這是我家的地盤,不容旁人來分羹。”
“行醫救人不是分羹!”他冷著嗓,“行醫為的僅是救治人命罷了,你當是在據山頭為王嗎?”
“我不管!”他蠻橫著。“來到八義集也不先打探打探,拜拜碼頭,足見你這傢伙活得不耐煩了,總之,咱八義集是不許人開醫館的,省得有人來搶生意。”
“搶生意?”辛步愁冷笑,“身為醫者自當希冀鄉里居民少病少痛,開醫館還有怕人搶生意的嗎?”
“沒見過嗎?”東方不拜哼著氣,“這回就讓你見識見識,你們這群廢物,當我帶你們來瞧熱鬧的嗎?還不快給我動手砸館……”
他嗓音停在空中,眾人眼前鐳射一閃,一枚銀針自辛步愁指間飛出橫過了東方不拜喉間,瞬時微啞了他的嗓,雖微啞了嗓,他依舊火爆十足惱吼。
“你……你,小人,攻人不備,出手傷人,惡行惡狀,敗性無德!傷……”
“省點兒嗓子,”辛步愁哼了哼,“我不是在傷你,只是想試你,銀針無毒卻會勾觸鬱積起你喉間經絡腺體,將全身原有活絡菌毒集中於一處,一個時辰後暫啞你聲,三個時辰後瘀膿成囊,倘若你或你醫館中有人醫術了得,能夠治妥去囊,在下立刻走人。”
轉過身,他踱回自己醫館,冷冷拋下話,“可若隔了一日一夜,東方少爺依舊束手無策,又不希罕在下救治,那就請家人備妥棺材吧!”
“你……”東方不拜喑啞的嗓音消失在辛步愁甩上的門聲裡。
他一邊按著咽喉一邊揮手低吼,“豬頭呀!你們!沒聽見本少爺快沒聲音了嗎?還不……快……快……”
“快砸館嗎?”一個小夥計小小問出聲。
“砸你這豬頭三!”東方不拜一腳狠狠踹去,踹得他鼻青臉腫。“砸館是晚點兒的事,還不快將本少爺抬回咱們醫館,再叫上所有當家管事,我就不信,咱醫館裡幾個管事大夫會抵不過他一個?”
可事情就是邪門得由不得他不信,群醫環伺,束手無策,這會兒,東方不拜才知道,他養的都是群酒囊飯袋!
氣歸氣,惱歸惱,可向來修養極差的他卻難得沒罵人,只因為一個時辰已至,他果真啞了聲,三個時辰後,一個腫得比碗公還大坨的膿包就這麼掛在向來自認瀟灑過人的他脖子上。
“拜兒呀!”
在東方不拜身旁哭得幾次喘不過氣的是東方老夫人和他幾個小妾,他的爹早死,東方老夫人方才在後院聽了家丁稟告,這才知道兒子去砸人醫館反落得被抬回的下場,又聽到對方說一日一夜沒治妥便要準備棺材的話後,嚇得腿淨哆嗦著打不直,還是讓下人給抬過來的。
“你聽孃的話,別和自己小命過不去,不過就是去低個頭求個診嘛,有什麼了不得的?”
東方不拜咿咿呀呀沙沙拿著筆在紙上寫著——
“不幹、不幹!那廝太過狂妄,我東方不拜英名一世,可不能一次盡毀呀!”
“傻孩子!”東方老夫人哭得鼻涕全黏糊上了兒子脖上的大膿包,旁人瞧著淨覺得噁心。“你得留著小命才有翻身之期呀,沒了命,還同誰拗呀?”
好說歹說,天亮前,東方不拜還是被東方老夫人差人給綁進了辛步愁的醫館。
見了擔架上的東方不拜,辛步愁沒費神冷嘲,氣沒吭,招呼沒打,幾下功夫,又臭又黑的膿血飛沱四濺,四周人全擠著閃躲,只個東方老夫人毫不避諱,滿臉沾著膿血抱著又能出聲的兒子又親又摟。
“拜兒呀!”她哽咽出了聲,“還不快謝謝人家!”
“謝?!”
東方不拜摸摸咽喉,他媽的真是見鬼了,就這麼幾個起落,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