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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她了罷?

“三哥?”一炷清香將盡,傅津進室內半晌,兄長似未所覺,不由沉了眸色,“三哥!”

“老五。”傅洌靜然舉眸,“怎不坐下?”

“三哥方才可曉得為弟來了?”

傅洌知他所指,笑道:“房內多了一人,怎會沒有所覺?何況,外面的侍衛也只有見了你和阿澈才會毫無聲響。”

“若是一個與為弟武功相若的旁人,想要越過他們不是難事。”

“想要取為兄的性命,總是難事罷?”

傅津並未因此釋懷,“三哥,為弟可以知道是何事分了你的心麼?”

“縱我不說,你也能猜得出。”傅洌聳肩,卻赫記起這是剛剛擾他心臆的那人兒的慣有動作,溫暖笑意又染了唇。“放心,因了她,我只會更加小心。”為某個人而珍重自身的心情,是何時有的呢?

“不會是弱點麼?”

“是又如何?”又是聳肩,一慣優雅的孝親王多了些詼諧意味,“弱點會成為一類人的軟肋,授人制敵先機。但對另一類人來說,則可促使他變得更強大。”

傅津恢復邪謔俊顏,“三哥就是另一類人?”

傅洌莞爾,盡在不言中。

見兄長如此,傅津曉得,那諶墨,在劫難逃了。

“三弟妹,聽說你離京探母,這一去,竟是近半個冬天,恁多時日,也不怕姐妹們想你?”

牡丹園中,雪壓松枝顯青顏。群芳散盡,幾株紅梅露凝香。吟香館內,爐火盛暖,管絃鳴春,滿堂皇族女眷,裘衣絨袍,一堂華麗絕倫。太子妃武業一手撫在已凸顯的小腹上,一手挽著諶墨,笑得滿臉溫柔慈愛。而這堂聚會,為的就是給遠途返京的孝親王妃洗塵。

太子側妃衛慧款款舉觥道:“來,三弟妹,飲了這杯接風酒。”

諶墨一飲而盡,“謝衛姐姐。”太子側妃,多了一個“側”子,這官稱即變得無法動聽入耳,索性以孃家親戚論,反更顯親近。

這一份體貼,衛慧領受得心熨肺暖,“三弟妹,你不曉得,這京師少了你,是多麼的冷清無趣。”

“嫂子說得是。”四皇子禮親王正妃嚴詠兒援聲。她生得標緻嬌小,卻是個烈性脾氣,自皇家家宴上與諶墨一會,豔冠群芳卻不驕縱咄人的孝親王妃甚得她心。當街對廣怡王妃的伸掌一摑,半是因了對方的囂張習性,半是為諶墨不平出氣。“三嫂,今兒個是不醉不歸呢。”

“不行哦。”諶墨嘴兒一撇,“姐姐們素日儀態萬方,進退得宜。若今兒個喝個不醉不歸,想是皇子爺們要怪諶墨這個新進門的不懂規矩了,改日要找到孝親王府,諶墨可是吃罪不起。”

雲陽公主輕理雲鬢,搖動滿發環佩叮噹,“咱們自幼受各樣的規矩圈囿著,這高談闊笑的事情哪怕是心裡羨慕,也須得裝出個不齒樣子嗤之以鼻。而三嫂的純真率性,實在是一寶呢。”

太子側妃笑靨如花:“有理有理,今兒個不醉不歸。諸位妹妹的哪位王爺怪下來,就讓他上門找我,就算是我這個做大嫂的為長不尊好了!”

“呵呵~~”嬌笑聲起,端的是花嬌玉香,嬌豔一堂。

“太子妃大嫂。”二皇子忠親王妃杜蔚出聲不依,“您如今有孕在身,不能飲酒,就如此縱容咱們?”

“誰說我不飲?”太子妃端起面前玉盞,“這裡面雖是補胎用的藥酒,但也沾了幾分酒氣。咱們姐妹說好,要共進退的不是?”

“三哥,三嫂與太子妃走得忒近,好麼?”至此,這一聲“三嫂”方喚得由心而發。

“她能在心內機關重重的皇家女眷中如魚得水,不是壞事。”傅洌笑意雖淺,卻暈染至眸,修長指節劃過案上琵琶,隨手撥弄,是那日她在水邊亭內的暢快曲調《江湖行》。

這位兄長,由來情緒淺淡,哪怕是在他和傅澈之前,也不見恣笑隨意。母妃逝後,也只有碧月橙能扯去幾分他眷顧起伏。但自諶墨嫁來,三哥似乎漸領略到生而為人的樂趣了,但對諶墨又未免太過看重,在皇家,並不是好事。且壓在袖裡的新獲情報,必使他們夫妻之間產生變數

嘆息,自傅津胸臆綿出口外。

琵琶聲歇,“你的事,準備何時說?”

傅澈挑眉一笑,“前些日子,三哥與老六均不在京內,父皇母后叫了我去,提起了老六的婚事。”

“怎麼說?”

“母后說,原本著,雲伯侯府的幼女是給老六留著的”

喀!撫在指下的弦驟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