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飲食畢,即哭拜求壽,必得算矣。”顏父乃留管輅於家。
次日,趙顏攜清酒、鹿脯入南山,行不十里,見古松之下,盤石之上,有二人下棋,意興正酣。趙顏跪進清酒、鹿脯,二人隨手飲用。不覺酒盡,顏哭拜求壽,二人大驚。穿紅袍者曰:“此必管子所言也,我二人既受其貢,當與惠賜。”穿黑袍者,取出一簿檢視,乃謂顏曰:“你今十九當死,我於十前添一個九字,你壽九十九歲。回告管輅,休再洩漏天機,不然,必遭天譴。”言畢,一陣香風,二人沖天而去。趙顏大喜而歸,回告管公明。顏父問輅,此二者何神。管輅曰:“穿黑袍者,乃北斗星君,穿紅袍者,乃南斗星君。北斗注死,南斗注生,今添壽算,無憂矣。”父子感恩拜謝。
曹操聞許芝所言大喜,即差人往平原召管輅。輅至,操令卜天下大事。管輅下卦曰:“三八縱橫,黃豬遇虎,定軍之南,折傷一股。”操問其詳。輅曰:“茫茫天數,不可預知,待後自驗。”又令卜傳祚修短。輅作卦曰:“獅子宮中,已安神位,王道鼎新,子孫極貴。”再令卜東吳、西蜀二處。管輅視卦曰:“東吳亡一大將,西蜀興兵犯界。”操未信。忽人來報:“東吳兵馬大都督魯肅身故。”操大驚。
不數日,飛檄急報:“馬超兵克下辨,欲犯漢中!”操怒,欲提兵親征,乃令管輅卜之。卦成,管輅曰:“不可輕往,來春許都必有火災。”曹操即差曹洪引兵五萬,往助夏侯淵、張合。又命長史王必,統御林軍總鎮許都。主簿司馬懿諫曰:“王必嗜酒性疏,恐不堪此任。”曹操曰:“王必隨孤於披荊歷險之時,忠心似鐵,足當此任。”
建安二十三年春,正月十五日夜,天色晴霽,星月交輝。許都六街三市,競放花燈,金吾不禁,玉漏不催,萬民同歡。王必與御林軍諸將,營中痛飲。二更過後,忽,四處火起。時,太醫令吉本、少府耿紀、司直韋晃、漢相金日磾之後金褘等,起事圖操。五人率家僮千餘人,猛攻王必,耿紀射中王必前胸,險些墜馬。混亂中王必不知是誰造反,其素與金褘相厚,走投褘家扣門。家人以為褘歸,錯問曰:“王長史已死乎?”必大驚,不敢再投別家,急奔出城。王必至南城,見告潁川典農、中郎將嚴匡。匡連夜引兵討伐,至天明,耿紀等兵敗,皆被斬。後十餘日,王必箭創復發而死。
曹操聞之大怒,召百官至鄴,令救火者在左,未救火者在右。眾以為救火者必無罪,幾乎皆趨左。操令皆斬。眾官大呼:“無罪!”曹操叱曰:“爾等非是救火,乃助賊也!”遂皆殺之。曹操令曹休總督御林軍馬,鍾繇為相國,華歆為御史大夫,分侯定爵,授受印綬,朝中又換一班人物。至此,操方曉火災之說,遂重賞管輅。輅不受,拜辭而去。
清河太守召輅為文學掾。管輅密友趙孔曜,來見輅曰:“卿腹中汪汪,當去俗騰飛,翱翔昊蒼,為何在此?冀州刺史裴徽,才理清明,頗精易老,與某相明信,我今親往,為卿陳感虎開石之言。”管輅笑曰:“卿若能興東風,起朝雲,我志所不讓也。”於是,趙孔曜至冀州。裴使君問曰:“卿之顏姿,何故消減耶?”趙孔曜曰:“某體無藥石之疾,只因清河郡,有一千里駒未遇伯樂,不能馳騁天骨,為此憔悴耳。”裴使君問是何人。孔曜曰:“平原管輅,字公明,年三十六歲,雅量寬大,可謂士雄,其仰觀天文,俯覽《周易》,遊步道書,洞徹天機。如此英俊,抱荊山之璞,懷夜光之寶,而為清河郡文學掾,豈不痛心疾首哉?”裴徽慨嘆曰:“某雖居大州,卻未見異才,正欲遠赴京師,拜會可論道者,何期草野間,有如此清妙之秀。”即檄召管輅為文學從事。及見,清論終日,不覺睏倦。時天大熱,移座於庭前樹下,至天色向晨方罷。四見乃拜為別駕。
正始九年,臘月末,洛京吏部尚書何晏請輅至,時刑部尚書鄧颺亦在座。何晏謂管輅曰:“聞君卦爻神妙,請為設卦,我位可至三公否?另,連夜夢見青蠅數十,來聚鼻上,驅之不去,何故?”管輅曰:“上古之時,八元、八凱輔弼帝舜,宣惠慈和。昔,周公蔽翼成王,坐而待旦,公而無私,故能流光六合,萬國咸寧。此乃履道善應,非卦象之所明也。今公,位重山嶽,勢若雷電,而懷德者鮮,畏威者眾,恐非多福之仁也。鼻者,艮也,乃天中之山,高而不危,可長守富貴。今青蠅聚之,乃位峻者顛,輕豪者亡之兆也。以《易》論之,山在地中曰謙,雷在天上曰壯,謙則損多益寡,壯則非禮不履,未有損己而不光大,行非而不傷敗者。願公上追文王六爻之旨,下思仲尼易傳之意,然後三公可至,青蠅可驅也。”鄧颺斥曰:“此乃老生常談耳!”管輅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