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從事鄭度,獻堅壁清野之計。”龐統大驚曰:“劉璋若用此計,我軍危矣。”法正曰:“此計雖妙,我料劉璋必不能用。”不一日,又報曰:“劉璋未用鄭度之計。”玄德、龐統憂心方安。於是,龐統提兵,進軍綿竹。
綿竹守將李嚴,字正方,南陽人。是日,聞龐統兵來,即令參軍費觀守城,自將人馬出戰。兩軍對陣,李嚴與黃忠交鋒,大殺四五十合,未分勝負,忽聽龐統鳴金收兵。黃忠回陣曰:“正要擒拿李嚴,軍師何故收兵?”龐統曰:“我觀李嚴文武雙全,不可力取,來日再戰,引入山谷,用計勝之。”次日,黃忠、李嚴又殺在一處,不十合,黃忠詐敗,李嚴來趕,迤邐追入山谷。猛抬頭,見地形不利,方欲回兵,忽聽一聲炮響,魏延引兵截斷後路。龐統站立山頭曰:“你若不降,兩邊已伏強弓硬弩。”李嚴乃下馬卸甲歸順。
龐統引李嚴去見玄德,玄德待之甚厚。李嚴曰:“參軍費觀雖是劉璋之婿,然與嚴為密友,某願往說之,獻城歸降。”玄德即送其回城。李嚴回見費觀,大讚玄德,又言天數難違,若不降順,必遭大禍。費觀聽其言,遂開城而降。
既得綿竹,便議取雒城。忽人來報:“劉璋遣劉璝、張任、泠苞、鄧賢四將,提兵五萬鎮守雒城。泠苞、鄧賢各引軍一萬,前出六十里紮下兩營。”玄德曰:“誰敢取此二寨?”老黃忠應聲願往。玄德喜曰:“老將軍若得兩寨,必有重賞。”帳下魏延閃身出曰:“老將軍年紀已高,如何去得?小將不才,願往取之!”黃忠曰:“我已領將令,你豈可爭奪?”魏延曰:“人老不以筋骨為能。我聞鄧賢、泠苞乃蜀中名將,血氣方剛,恐老將軍有所閃失。”一口一個老字,黃忠大怒曰:“你敢與我比試否?”魏延曰:“帳前比試,贏者取寨!”黃忠喝令小校抬刀。玄德忙止曰:“二公不必相爭。”乃命黃忠取泠苞寨,魏延取鄧賢寨。
黃忠回營,即傳令本部人馬,四更造反,平明自左邊山谷進兵。魏延探得訊息,即吩咐本部軍兵,二更造反,三更起程。軍士得令,飽餐一頓,馬摘鈴,人銜枚,卷旗束甲,夜半而行。魏延暗想:“只取鄧賢寨,不顯我能,我先取了泠苞寨,再將得勝之兵拿下鄧賢寨!”於是取路左邊山谷。
天色微明,已近敵寨,魏延止住軍馬,令展旗豎鼓,整兵備戰。不料,泠苞早有提備,一聲炮響,伏兵殺出,魏延倉促接戰。川兵左右夾攻,魏延大敗,回奔不五里,忽見鄧賢引一軍,自山谷裡殺出,截住去路,挺槍叫曰:“魏延,哪裡走!”魏延大驚,落荒而奔,忽馬失前蹄,魏延滾鞍落地,鄧賢馬到,擰槍就刺。魏延閃念:“我命休矣!”突然鄧賢中箭落馬。泠苞拍馬又到,忽一員大將躍馬而至,厲聲喝曰:“黃忠在此!”舞刀直取泠苞。殺不數合,泠苞敗走,老黃忠乘勢追殺,川兵大亂。
黃忠箭射鄧賢,又敗泠苞,直殺到寨前。泠苞回馬再戰,鬥不十合,漢軍潮湧殺來,泠苞棄了左寨,奔投右寨。馬至寨前,忽聽炮響,玄德引兵自寨中殺出,左劉封,右關平,圍住泠苞。泠苞拼死殺開一路,匹馬而走。行不十里,忽伏兵四起,撓鉤齊出,連人帶馬鉤翻在地,小軍擁上,五花大綁。原來,魏延自知罪大,乃伏兵寨後,等個正著。魏延押解泠苞去見玄德。
玄德高豎免死旗,但凡倒戈者一律不殺,又曉諭降兵,願從軍者留,不願者放其歸鄉。黃忠來報:“魏延違犯將令。”魏延押泠苞至,玄德喜曰:“魏延雖有罪,此功可贖。”魏延拜謝黃忠救命之恩。玄德親為泠苞去綁,賜酒壓驚,乃問曰:“肯降否?”泠苞曰:“既蒙免死,如何不降?劉璝、張任乃苞生死之交,若能放回,定說二人獻城歸順。”玄德大喜,賜其衣服鞍馬,放回雒城。魏延曰:“此人放去,必不返矣。”玄德曰:“我以信義待之,他若負我,是其不義也。”
泠苞回至雒城,自稱殺了十餘人,奪馬逃回。劉璝忙向成都求援。劉璋長子劉循,請命援雒。劉璋即點精兵兩萬,命吳懿為主將,吳蘭、雷銅為副將,兵援雒城。劉璝、張任迎接劉循入城,具言前事。吳懿曰:“若兵臨城下,勢成困守,你等有何高見?”泠苞曰:“今雒水甚急,前寨扎于山腳,地勢低窪,某乞五千軍去決雒水,以淹劉備!”吳懿大喜,即令泠苞前往決水,命吳蘭、雷銅引兵接應。
黃忠、魏延各守一寨。玄德回到綿竹,即與龐統商議軍情。正話間,忽細作來報:“漢中張魯,欲扣葭萌關。”玄德驚曰:“若葭萌關有失,我前後受敵矣。”龐統謂孟達曰:“公乃蜀中人,熟知地理,去守葭萌關如何?”孟達曰:“某保舉一人,同去守關,可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