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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白衣渡江

避其鋒。今樊城勢危,操遣使求救,許下海口,我料事平之後,其必反悔。”權未及言,忽人來報:“呂蒙自陸口而來,有要事面啟。”孫權召入問之。呂蒙曰:“今雲長兵圍樊城,可趁其遠出,襲取荊州。”孫權曰:“今曹操無暇東顧,我乘機北取徐州如何?”呂蒙曰:“今樊城勢危,許都震動,曹操的確無暇東顧,徐州兵馬空虛,若主公欲取,興兵可下。然,其地利陸戰,不利水戰,縱然得之,亦難保守,不如先取南郡,全據荊州,再作別圖。”孫權笑曰:“我欲據江漢久矣,前言不過相試耳。子明速回陸口,謀劃襲取荊州,本侯隨後起兵。”呂蒙拜謝,星夜而還。

呂子明回到陸口,忽細作來報:“沿大江上下,每二三十里,建一烽火臺,且荊州城中,兵馬整肅,嚴防以備。”呂蒙大驚曰:“如此則難圖矣。我已在吳侯面前進言,如之奈何?”尋思無計,乃託病不起。訊息報入江東,孫權不悅。陸遜進言曰:“以遜所料,呂子明之病乃詐耳。”孫權曰:“伯言既知是詐,不如以探病為由,前往一窺其因。”陸遜領命,即日起程。

遜至陸口,見呂蒙果然面無病色。陸遜曰:“遜奉吳侯之命,來看子明貴恙。”呂蒙臥榻曰:“病體不支,有失遠迎。”陸遜曰:“吳侯以重任相委,將軍不乘時建功,卻空懷鬱結,何也?”呂蒙目視陸遜,良久不語。遜又曰:“我有一方,能醫將軍之病,不知肯用否?”呂蒙屏退左右曰:“伯言既有良方,請早賜教。”陸遜笑曰:“將軍之病,不過荊州兵馬整肅,沿江建有烽火臺耳。”呂蒙大驚坐起。陸遜曰:“遜有一策,可使沿江烽火臺不能舉火,荊州之兵自撤其防,如何?”呂蒙大喜,忙下地謝曰:“伯言之語,明澈肺腑,願聞良策!”陸遜曰:“關公雖為蓋世英雄,卻素來性傲,今所以嚴陣以備者,蓋因將軍也。將軍可趁此稱病之機,辭去陸口統兵之職,以與他人。接任者以卑微之姿,溢美之詞,獻好關公,以驕其傲,關公必撤荊州之兵,以向樊城。荊州無備,則可用一旅之師,喬裝打扮,溯江而進,奇襲荊州,大事濟矣。”呂蒙聞言大喜,深禮謝曰:“伯言之計,真妙策也!”遂稱病重,上書辭任。

陸遜連夜順江而回,見了孫權祥言其事。孫權大喜,即召呂蒙回建業養病。呂子明回到江東,入見吳侯。孫權曰:“昔日,公瑾薦子敬,子敬又薦卿,今卿亦須薦一才望兼隆者,以擔陸口統兵之任。”呂蒙曰:“陸伯言胸藏韜略,雖年輕名淺,正可使關公疏備,若用名望重者,關公必加提防,於事不利。”孫權大喜,當日即拜陸遜為偏將軍、右都督,鎮守陸口。陸遜拜曰:“遜年輕學淺,難當此任。”孫權曰:“子明保舉,必無差錯,伯言勿辭。”陸遜即叩接印綬。

陸伯言趕至陸口,即修書一封,選名馬、異錦,遣使一人,前往樊城進獻關公。關公在樊城按兵不動,休養臂傷。忽報:“呂蒙病重辭任,孫權拜陸遜為將,代鎮陸口,今其遣使,齎書禮來見。”關公顧眾人曰:“孫仲謀用孺子為將,可見江東無人矣。”乃命入見。使者趨步入帳,不敢仰視,伏地拜曰:“陸將軍素來敬仰關公英雄,今特獻書禮,乞求兩家永好。”書信呈上,關公覽閱。書中筆意恭敬,言詞溢美,關公綽髯大笑,命人收下禮物,宴待來使。關公舉杯謂眾將曰:“荊州無憂矣。”使者回到陸口,見陸遜報曰:“關公見書大悅,遂無東顧之憂。”陸遜大喜。

不旬日,細作來報:“關公盡調荊州兵馬北上。”陸遜遂差快馬,星夜飛報江東。吳侯見報,急召呂蒙議曰:“今雲長盡調荊州兵馬去攻樊城,卿可襲取荊州矣。此戰,子明與我弟孫皎,一同領兵如何?”孫皎,字叔明,乃孫權叔父孫靜之次子也。呂蒙曰:“主公以為蒙可用,則獨用蒙,以為叔明可用,則獨用叔明。昔日,周瑜、程普為左右都督,事雖決於公瑾,然程普因位居瑜下,頗不相睦,後見公瑾之才,方敬服。今蒙之才不及公瑾,叔明之尊又勝程普,若同領兵馬,必不能相濟,望主公明裁。”孫權遂拜呂蒙為大都督,總領兵馬,命孫皎為督糧官,供應糧草。呂蒙親率精兵三萬,大船八十隻為前部。令韓當、蔣欽、朱然、潘璋、周泰、徐盛、丁奉七員大將,各引一軍,隨後跟進。飛馬一書先報陸遜,大軍浮江,次第而進。

漢時服制,仕卿彩服,寒士褐衣,百姓素衣,所謂白衣者,乃無色素衣也。呂蒙領八十隻大船,進至尋陽江面,即令三萬精兵,盡伏於船艙中。呂蒙與諸將扮作商賈,皆穿白衣,晝夜逆進。船至荊州水面,皆靠北岸停泊。烽火臺上守軍,上前盤問。吳人答曰:“我等皆是客商,因江中風起,暫避江邊。”遂將財物,酒肉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