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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褸間閃出刺目的光芒。

一直洗到夕陽下山,餘光在河水裡印下大片紅霞,蘇煙絡潑掉浣洗盆裡的最後一點水,抬袖擦了一下額頭,這事兒才算結束。女人們便又結做一群,去伙房吃飯。這又成了最和諧的模樣,互相之間不計較,多幫襯。

吃完飯回到帳篷準備梳洗,都是每日裡章程。這陣子將士剛經歷過戰爭,都在養傷養病養精氣神兒,沒有還找人做那事的。女人們晚上便也得些清閒,幫著送送藥,伺候了士兵們吃藥換藥,也就沒什麼事了。

阿香和一眾人回到帳裡的時候,看到姜黎還在床上睡著,露了半截腦袋在外頭,也沒人過去擾她。便是連說話也小聲起來,能不說就不說了。她們也都知道這幾日姜黎看著沈將軍,應該是沒日沒夜熬的,那差事不輕鬆,這會兒自然也體諒她。

姜黎難得睡個沉到腦子發昏的覺,不知睡了多久,最後在一聲聲梆子聲裡轉醒過來。她按著額頭從床上坐起來,只見帳裡的女人們都在,有的圍在一處小聲說話,有的在燈下做針線。還有的,如蘇煙絡,抱著她的長耳灰毛兔在逗。

阿香見她醒了,往她床邊來,“睡足了?”

姜黎只覺睡得頭疼,緩了一陣子,抬頭看向阿香,“什麼時辰了?”

“亥時剛過,剛才那是三更天的梆子。”阿香在她床邊坐下來,“什麼時候回來睡的?”

姜黎閉眼緩解腦子裡灌鉛般的重感,“沈翼醒了沒多陣子,我給他擦了身子餵了飯,就回來睡了。”

阿香算算時間,“那也有大半日了。”

姜黎睜開眼,掀開身上的被子下床,“我過去瞧瞧吧,也不知道晚飯吃了沒有。”

阿香不攔她,也沒再追著問些叫人摸不到頭腦的話。只跟著她去到帳外,嘴上又叮囑一句,“你也注意自己的身子。”

“誒。”姜黎給她應聲,身影消失在帳篷間。

阿香自顧又嘀咕一句,“也不知道沈將軍記不記得我跟他說的話。”嘀咕完沒人能給她答案,自個兒回頭又進了帳篷。進了帳篷往女人堆裡一紮,只管胡吹亂侃去了。

帳篷裡的光火印得帳壁微微透著光,打下屏風的黑影。

姜黎去到沈翼帳外,在外頭往裡道一聲來了,便打了帳門進去。沈翼這會兒也沒再躺著,而是坐靠在床頭,手裡捧著一本話本子。原都是姜黎拿過去擱在床上的,他伸手就能夠到。藉著光亮瞧過去,他的臉色較剛醒那會兒已經好了不少。

姜黎往他榻邊走過去,還沒出聲,便聽他出了聲問:“不是說送了碗勺來給我揉腿腳麼?”

姜黎頓一下步子,再往他榻邊走過去,這又不自覺斂起氣息神色來了,說:“我現在給您捏。”

沈翼不喜歡她這個樣子,擱下手裡的話本子來,看向她:“不急這一時,案上籃子裡有吃的,你去吃一些。”

姜黎這又停下了步子,猶疑一下便去了案邊。確實也是睡了大半日沒吃什麼東西,胃裡空著,這會兒自然不會跟吃的過不去。那籃子裡擱了兩個包子一碗粥,已經有些涼了。但這時節卻無礙,姜黎伸手進去捏出來,一氣把兩個吃完,又吃下粥,這便飽了。

吃飽了要開始伺候人,剛好外頭也給送來了藥。姜黎迎上去接過來,端著藥碗來到榻邊,往床沿兒上坐了,說:“我吹吹涼,你一口悶了,也少些苦味。”

姜黎剛要對著藥碗吹氣,便見著沈翼搖了搖頭。她便把那口氣收了回來,看著他,“怎麼呢?”

“餵我。”沈翼看著她,目光柔和如水,其中摻雜些微倦憊之色,瞧著又像是慵懶。

不知道為什麼,姜黎看著他這樣的眼神,耳根忽有些燙起來。她輕輕清了下嗓子做掩飾,聽命做事,拿湯匙舀了一勺,輕吹兩下,小心地送去他嘴邊。沈翼卻並不張嘴,低眉垂目看了一眼湯匙裡黑乎乎的藥汁兒,又抬目看向姜黎,微動薄唇,“不是。”

姜黎抬起的手在半空僵了僵,只覺耳根越發發燙起來。她把手收回來,好容易擠出笑來,實在笑得不好看,說:“那……那……怎麼吃呢?”

沈翼沒接她這話,只用剛才那樣的目光瞧著她。姜黎心裡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要不然耳根也不會越來越燙。也因為知道,所以她忽而覺得現在在她眼前的沈翼特別陌生,好像並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沈翼。受傷之前的沈大將軍,從來也不會這樣的。

姜黎又清了幾下嗓子,在他的目光長久注視下,連心臟也不自覺跳得快起來。她知道,這麼拖著不是個事兒,藥涼了那就沒法吃了。倘或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