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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姜黎也無心吃茶,直接道:“我就是想打聽打聽,那個商人是哪裡的,姓什麼,叫什麼。”

蘇煙絡看向她,“這些我還真不知道,就知道他姓梁,都叫他梁大官人。這事兒叫姐妹們都羨慕,所以聽她們說起過。但是這商人是哪裡人,就不知道了。要不,叫媽媽來問問?”

“能問出來麼?”姜黎覺得那老鴇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如果能問出來,沈翼的人來查,為什麼都沒打聽出來。

蘇煙絡卻道一句“試試吧”,便出去找那老鴇去了。片刻把人帶了進來,桌邊上拉出椅子給她坐了,便問她:“好媽媽,跟我們說說,之前那詩青被什麼人贖走了?”

老鴇被蘇煙絡粘了一路上來,這會兒坐下吃茶,拿眼睛瞥蘇煙絡和姜黎,說:“之前有人拿了一百兩銀子來,我都沒說,憑什麼跟你們說?我可是答應了人家梁大官人的,不隨隨便便告訴人知道他的住所行蹤。我若跟你們說了,不道義啊,是不是,姑娘?”

姜黎愣了一下,“您看出來了?”

老鴇把吃茶的杯子放下,手上的藍寶石戒指閃過一道白光,“我又不瞎,還看不出男女了?一開始沒仔細瞧,帶上來就看出來了。”

蘇煙絡給她斟茶,不接這沒意義的茬兒,只道:“幹咱們這行,講什麼道義啊。您不要那一百兩銀子,那不是怕那些個男人有喜歡詩青姑娘的,去找梁大官人壞事兒麼,您跟我們說,我們又不會壞您的事兒,您說是不是?”

老鴇接她手裡端過來的茶,直直看著姜黎,“我又不知道你們問這個做什麼,可不知道會不會壞事兒。”

蘇煙絡也不知道姜黎問這個做什麼,便轉頭問她:“你打聽那梁大官人做什麼?”

姜黎抿唇,不知該如何說這事。心裡想著用什麼敷衍過去,還沒想好,那老鴇把手裡裝滿茶的茶杯擱到桌面上,嘆了口氣道:“罷了,說給你知道也不是不能,但也不能白告訴。”

姜黎見她有要說的意思,便忙開口:“您要什麼?”

老鴇不理她,只乜蘇煙絡一眼,說:“以後別跟我拿頭,乖乖兒地聽我的話,不要太挑三揀四,也不要給我和客人臉色看,讓我不好做人。咱們這館子裡,就你比我還橫。”

這是要拿這訊息換一個聽話的蘇煙絡,蘇煙絡咽口氣,啐一句,“趁人之危!”

老鴇也不跟她多說,起了身就要走,“談不攏我可不強迫你。”

姜黎好不容易來求她一回,蘇煙絡也是要面子的人,這就起身一把拽住了老鴇,“罷了,答應你就是。但我不定做得來,一月兩月的怕是忍得住,往後可不一定。”

“換你蘇煙絡一月兩月給我賺銀子,足夠了。”老鴇這就站住,看向姜黎,“梁大官人是蘇州人,全名梁問山,做絲綢生意的,在蘇州有個綢緞莊子。我只跟你們兩個說,可別說出去了,叫人壞了我的好事,找你們算賬。那梁大官人是個不愛出風頭的,上回來京城就是散心,只帶了一個隨從,可沒人知道他是誰。也就跟看上了詩青姑娘,要跟我贖人,才亮出了家底。”

姜黎聽老鴇說出這話,心裡默默記下來,這又去跟蘇煙絡道謝並道歉,說委屈她了。蘇煙絡可不在乎這謝不謝的,全讓她收起來,那邊兒老鴇兒也叫她,“跟我下去罷,別妨礙蘇姑娘接客了。”

姜黎這就不再黏糊著,從腰包裡掏出一錠銀子來,往蘇煙絡手裡一塞,隨著老鴇出門下樓去。下到樓梯一半的時候,那老鴇兒突然停住了步子,回頭看住她,說:“你們長得很像,我就權當發個善心了,一百兩銀子也買不來的善心。她的命算是好的,遇到個肯贖她的人。”

老鴇兒說著轉身繼續下樓梯,繼續道:“我知道你不是會壞她日子的人,所以也沒什麼說不得。但我要是你,就不去打擾她,就算相認了,也不過就是揭開舊傷疤,抱頭哭一場,再度分別,又傷一回,其他的,什麼也改變不了……”

☆、60。丫鬟

姜黎跟著走到樓梯下頭,老鴇兒也沒再回一個頭多瞧她一眼。搖著手裡的孔雀牡丹金絲團扇就招呼客人去了,油膩膩的腔調和笑容,大約都是那些來逛窯子的男人喜歡的。姜黎叫她最後那話說得有些落寞,也沒再多說一句辭過的話,便出了醉花樓的門。

阿香這會兒正在河邊的一個燈柱下站著,紅色的花燈在她頭頂下灑下紅光來,穗子幾乎要碰到她頭上的平頭小樣。深色的平頂上,鋪一層虛浮的紅,直鋪到肩膀上。瞧著姜黎朝她走過來,她便也迎了過去,打頭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打聽出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