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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榛扶著江雪登上最高的小山坡,舉目眺望。穿過幾片綿亙起伏的丘陵,就是一望無垠的漠野,河流分成幾支,在遼闊的漠野穿流奔湧。
青黃的漠野,雪白的帳篷散落其中,如片片白雲開放碧空。裝滿糧食的車馬穿梭在帳篷之間,戴著面具的黑衣人正在匆匆忙忙搬運糧食。
“這是傳言中鮮有人跡、黃沙成片的荒丘嗎?依我看倒象富繞的綠洲。”
“過去看看。”
“別去。”江雪一把拉住北野榛,說:“他們有數千人,你不要命了?”
“找到偷糧賊的老巢,又不去抓,跟找不到賊窩有什麼區別?”
江雪扯了北野榛一把,皺眉一笑,說:“當然有區別,抓賊不是你我該做的事,我們日日月月年年交納各項稅賦,不就是養官養兵的嗎?現在該他們出手了。我們自己去抓,蒼鷹騎人這麼多,出了危險怎麼辦?”
“你相信那些官、那些兵,他們能抓到賊嗎?”
“不相信,但是我讓他們抓賊,他們就必須抓賊,這就是威勢。”
北野榛拍了拍江雪的肩膀,明朗一笑,說:“聽你的,你說怎麼辦?我執行。”
“呵呵,你回邊墟找我六哥,把發現蒼鷹騎行蹤的訊息告訴他,讓他帶你去見益州知府。這是北梁國的領土,要出兵的話需透過北梁國,讓官府出面交涉。你再趕到達州找南成遠,他的兵馬就駐紮在達州城外,讓他帶兵巢滅蒼鷹騎,我要連本帶利要回我的銀糧。對了,千萬不要把今天丟糧食的事告訴我六哥。”
“知道了,你幹什麼?我們一起回去吧!”
“天色還早,我想四處看看,多瞭解一些有關荒丘的訊息,一會兒就回去。”
“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不放心,萬一讓蒼鷹騎發現怎麼辦?不如你回益州城報信,我來查探訊息。我功夫還行,遇上少數蒼鷹騎還能逃命。”
江雪搖頭一笑,問:“要是他們傾巢出動呢?你還能逃命嗎?”
“不能逃命大不了一死,換成你不是更危險嗎?”
“我是女人,裝得可憐些,讓他們憐香惜玉,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擺平他們。”
“女人更危險,殺了你是小事,你還可能被……”
“被奸是嗎?被殺倒成了小事,被奸反到更危險,呵呵,什麼邏輯?哼!被奸不怕,只要我還有命在,什麼都不是大事。走出荒丘,我就重金懸賞,讓人割了奸我者的命根子泡酒,再把泡完酒的爛肉餵狗,讓他們嚐嚐有錢人的厲害。”
北野榛怔怔無語,驚詫充斥在他俊美的臉龐。陽春三歲,清風送暖,而他的後背卻冒出涼氣,一波又一波,綿綿不絕,全身泛起雞皮疙瘩,一層又一層,迭迭無窮。這還是他熟悉的小女人嗎?簡直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頭。
“你沒事吧?你……”
“我沒事,只是很生氣,想把搶我糧、搶我錢的人全閹了餵狗。”
北野榛一溜小跑滑下山坡,到了山角下,回頭喊:“你小心些,我去報信。”
看著北野榛荒亂的表情,江雪啞然失笑,北野榛一定被她剛才不同往日的言談神情嚇壞了。這樣也好,讓他領教同一個女人的另一面,做好心理準備。每個人心底都隱藏著完全相反的一面,遇到特殊的環境才能暴發,就象剛才。
這就是人的衝力和張力,江雪也一樣,她恨蒼鷹騎入骨,卻很佩服他們的膽色和智謀。發現他們的行蹤,她莫名地激動,憑添感慨,義氣張揚。
她很想知道蒼鷹騎的秘密,很想獨自一人深入虎穴,一探究竟,沒有多慮生死安危。她不怕冒險,因為面對強悍狡詐威猛的蒼鷹騎,她心裡沒有恐懼。
她跑下山坡,飛身上馬,沿著丘陵矮坡之間的小路向荒丘腹地走去。想像著自己從天而降,令蒼鷹騎大吃一驚,全線警戒的神情,不由笑出了聲。
轉過一座小山坡,忽然發現前面沒路了,她有些吃驚,方向沒錯,怎麼路會消失呢?她回頭一看,先前走過的小路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灌木。她大吃一驚,忙跑上山坡,向蒼鷹騎所在的方向張望。
目極之處,沒有人影,近處高低起伏的山丘坡陵連線成片,濃密叢生的矮樹枯草在風中瑟瑟搖曳,遠處是成片的黃沙,野風吹過,沙塵茫茫。成片的水窪地不見了,連奔湧的河流的好象也到了盡頭,距離她似乎很遙遠。潔白如雪的帳篷憑空消失,再也沒有蒼鷹騎的影子,剛才看到一幕如同海市蜃樓,轉瞬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