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中,熱情起舞的女子幻化成景。南成遠怔怔地看著她,敲擊青石的速度欲漸緩慢,目光漸漸迷離,眼神欲加熾熱。
曾幾何時,也有一個如此空靈曼妙的女子與他對酒當歌,陪他享受了生命中一夜又一夜的月景。用最真的心、最純的情平復了他年少的悸動,點亮他生命的激昂暢想。然而,逝者如斯,空留滿腔痴愛,枉餘嘆息悲哀。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惜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人在高處,自不勝寒,江雪,你也身在高處,感覺孤獨嗎?”
“我不孤獨,有你陪著我,程遠,你答應陪我的,你答應……”
“好,我陪你。”
江雪縱聲狂笑,搖擺著身體,跌跌撞撞向南成遠招手。南成遠舞起披風,把她抱在懷裡,緊緊擁住她纖細嬌柔的身體,兩人倒在草地上。
清風拂香、圓月淺笑,渲染迷情,自有爛漫無邊。
南成遠把披風裹在兩人身上,雙臂緊緊抱住她,火熱的雙唇慢慢吻下,印在她的臉頰唇瓣。細微的鼾聲傳來,江雪猶如躺在母親懷中的嬰孩,早已酒醉沉睡。他微微搖頭,抱她更緊,仰望星空月景,燦然一笑,閉眼瑕思。
銀月漸隱,明星欲淡,縷縷朝霞浸染紅暈,河面升騰著白瀝歷的水霧。
頭腦沉重,四肢微涼。江雪揉著雙額,下意識地活動身體,向一個溫暖的懷抱靠攏。她的身體窩在南成遠的懷裡,溫熱舒適的感覺漸漸傳遍全身。她翻了身,睜開惺忪的眼睛,與一雙明亮熾熱的眼睛四目相遇,她忙跳起來,頓時粉面飛紅。
南成遠平躺身體,用力舒展四肢,微微一笑,說:“讓你佔便宜了。”
“哼!你還佔我便宜呢。”
“我怎麼佔你便宜了?”
“你……反正你就是佔我便宜了。”
“小女人,一點兒道理了不講。”
江雪活動著四肢,白了他一眼,問:“為你昨晚做正人君子後悔了?”
“不後悔,你要是後悔沒佔到大便宜的話,我可以成全你,反正四下沒人。”
“呸ˉˉ懶怠理你。”
倒影映在水面上,江雪以水為鏡,(www。3uww。com)整 理衣衫,又簡單洗臉梳頭。南成遠坐在青石上,悠哉神閒地看著她,眼底似有波江含情,不時閃過幾絲無奈。
“醜丫,伺候本王梳洗。”
“是,王爺。”
江雪趁南成遠不備,揀起土瓷碗,端來兩碗水,向南成遠潑去。南成遠躲過她的突然襲擊,跳到她身後,把她提起來,輕輕放到青石上,徑自去洗臉了。江雪伸了懶腰,拿過布袋,收拾他們昨晚吃剩下的東西。
南成遠要窮家富路,言明他們主僕要一天兩千兩銀子的消費,若象昨晚這樣的食宿,滿打滿算一天也花不了十兩銀子,可旅途太辛苦了,她難以忍受。
兩人回到荒地,護衛和幾個丫頭正收拾行禮,準備出發。看到兩人同乘一匹馬回去,又消失了一夜,眾人低頭垂眼,眼底都透著暖昧神色。
一行人晝行夜宿,不拘荒郊野外、客棧酒樓,趕路匆忙。十天行程,他們到達中州,南成遠決定好好修整幾日再趕路。江雪正想到中州的慕容商會巡視,查探經營狀況,順便了解京城的現狀,主僕三人在南成遠的別苑下榻,仍住菊陌。
去年,也是晚桂飄香、菊h花盛放的時節,沐宸鈺接她進京行及笄禮。在中州遇到南成遠,聽說他練長生功,變處子為藥渣的事,沐宸鈺直言被杖責,當時,她恨不得咬南成遠幾口。此時一路行來,恨意盡消,早已被信賴全盤取代。
進京之後,南成遠用處子血練長生功的事就沒再聽人提起。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關心則亂,總想一探究竟。沐雲嵐遠在塞北,與荒丘離得很近,不知回信了沒有。有時候她想問南成遠,又覺得話題太過敏感,只能暫時放下。
高床軟枕,一夜好睡,日上三杆,她才悠然轉醒。
冷香進屋服伺她洗漱,“九小姐,園中桂花開得很好,我們做桂花糕嗎?”
“呵呵……去採摘一些,等我收拾好就做。”
想起去年“加精”的糕點,她搖頭暗笑。那時候,她對北野楓非(提供下載…3uww)常崇敬,而風三少在她眼裡就是一個下流無賴。後來得知身份實情,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無法把兩人合二為一。一年時間,似短又長,究竟有多少故事值得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