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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都安上次來這邊,還是設套坑呂梁,順便和裴四娘來了一出假的“夫目前犯”。
當梨花堂一行人馬,抵達大理寺衙門正門,天色已經暗了。
衙門口,巍峨的鎮衙石獸上頭,牌匾高懸。
大紅燈籠高掛,氣派十足。
連臺階都比別的衙門高,凸顯出一個律法無情。
“梨花堂緝司趙都安前來拘捕嫌犯,叫夏江侯滾出來。”
趙都安毫不客氣,朝守門的小吏吩咐。
小吏也是一驚,不明所以,扭頭進門通傳。
俄頃,一道熟悉的,身披青袍,正義凜然的中年文官走出,身後跟著一群攜槍帶棒的小吏。
大理寺丞,何正!恰是上午時,與沈倦對峙,後被趙都安及時趕到,當眾打臉,灰溜溜跑路的那貨。“呵呵,趙緝司,咱們又見面了。”
何寺丞皮笑肉不笑,主打一個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趙都安也笑了:
“大理寺是沒人了麼,怎麼走到哪,都能遇到你?”
何寺丞冷著臉,懶得與他打嘴仗,道:“趙緝司這般來勢洶洶,所為何事?莫不是要馬踏我大理寺衙門?”
也不是不可以……趙都安笑吟吟道:
“我詔衙收到舉報,夏江侯捲入一起觸犯律法的大案,本官親自來請他回去配合調查,卻不想,得知他來了貴衙……
呵,可別說他不在這裡,那就沒意思了,何寺丞行個方便?將他叫出來,本官今日不與你為難。”
何寺丞淡淡道:
“夏江侯確在此處,但可惜,你們來晚了一步。”
“哦?”趙都安詫異。
何寺丞平靜說道:“我大理寺也在查一起關於紅花會的案子,今日有了眉目,疑似與夏江侯有關,這才將其拘了回來。
方才審問紅花會幫派之人,更爆出一樁涉及那所謂‘蒙爺’私下綁了官宦家眷的要案……
寺卿大人得知,已親自過問,正在審理,趙緝司先回去吧,按照律法規程,等我們這邊審理完,再把人送過去。”
這番話一出,梨花堂眾人都愣住了。
大理寺先一步,把人拘捕了?也是涉及紅花會的案子?
甚至也牽扯出了馮蓮蓮的事?
不過在何正的描述中,卻將其定性為“蒙爺”的個人行為。
趙都安心頭驟然一沉。
他的確沒想到,夏江侯竟會玩了這一手。
其並沒有選擇負隅頑抗,或以勳貴身份壓人,否認罪責的路線。
而竟是主動將自己,遞到了大理寺手中。
恰好提早一步被拘?扯淡!
必是夏江侯與大理寺的人串通一氣。
如此一番操作,這起案子,就落在了大理寺的管轄範圍內。
至於案子最後審理結果,馮蓮蓮被綁的定性權,也會由大理寺主導,而非詔衙。
“……不得不承認,我有點低估他了。”趙都安輕輕嘆了口氣。
何正假裝沒聽懂,神色倨傲,拂袖道:
“諸位請回吧。”
形勢逆轉。
早上的時候,是大理寺來搶趙都安的人,被他以不符規程懟了回去。
到了晚上,則是趙都安來搶大理寺的人,這次,輪到何正用“規程”的名義來懟他。
趙都安沒動,身後的梨花堂刺頭們也沒動。
氣氛發生了些微妙變化。
何正眯起眼睛:
“趙緝司何意?這次一切可都是按規矩來,你莫非還要在這打人麼?”
語氣中帶著哂笑。
雖說武力值上,雙方對比仍舊懸殊。
但地盤換了。
兩個衙門的人,在一個逆黨的私宅發生衝突,和在三法司衙門衝突,是迥然不同的兩件事。
何正並不相信,趙都安敢在這動手。
倒不是他低估趙都安的膽量。
而是在他看來,想抓人有更好的方法,比如去找女帝,或按官場的遊戲規則運作。
大打出手,從任何角度看,都是最糟糕的選擇。
姓趙的既是個聰明人,便該明白以退為進的道理。
“你可能想錯了一件事。”然而趙都安卻輕輕搖了搖頭。
何正皺眉:“本官想錯了什麼?”
趙都安忽然翻身下馬,他身後的梨花堂眾人,也都同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