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不只是孩兒一個,還有李吉,還有馮平,馮吉,就連姓薛的都被破格重用,爹爹就忍心看著孩兒被他們甩到後面?”
魏鹹美還要往下說,魏仁浦氣得眉頭倒豎,怒道:“不要講了,你方才所言,正好說明聖人和葉華已經是山窮水盡,把什麼人都派出來了!他們能扛得起來還好,扛不起來,這大周江山就要徹底亂了!沒有看明白情況之前,為父不許你參與其中!不行,就是不行!”
老魏拿出了宰相的霸氣,父親的尊嚴,厲聲吩咐,“來人,把他送到書房,看管起來,在會試之前,不許他出門半步,給我好好讀書!”
魏鹹美都傻了,他在心裡大叫:“爹啊爹啊,你真糊塗啊!這麼好的機會,求都求不來,難道要讓那些落在孩兒身後的人一個個超過去,以後孩兒還要看他們的臉色嗎?”
老魏可不管兒子的意思,直接讓家丁抓起魏鹹美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魏鹹美氣得一甩胳膊,衝著老爹狠狠跺了一腳,就往外面走。
哪知道他剛開啟門,就發現李氏夫人,黑著臉站在門口,她一伸手,拉住了兒子,衝著家丁怒道:“滾!”
家丁還沒見夫人這麼憤怒過,嚇得連滾帶爬,全都跑了。
魏仁浦瞪圓了眼睛,“你,你來幹什麼?”
李氏兩步到了他面前,二話不說,伸手扯開兒子的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傷口,沒等說話,眼淚先下來了。
“咱兒子容易嗎?他有今天,是拿命換來的!你老東西,光想著自己,你都當了宰相了,還能當皇帝不成?”
魏仁浦嚇得慌忙伸手,去捂夫人的嘴,罵道:“你瘋了,什麼話都敢說!”
夫人猛地一推他的胳膊,“我沒瘋,瘋的人是你!你是不是還打算跟那幫文官世家攪在一起,要跟天子鬥?”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別裝糊塗!”李氏揪著魏仁浦的衣領,怒氣衝衝道:“相爺啊,你聰明瞭一輩子,怎麼在這時候犯糊塗啊!人能跟老天鬥嗎?”
就這一句話,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了魏仁浦的心頭!
天子和士林,鬥了千百年,皇帝強勢,就壓制文官,皇帝懦弱,文官就能為所欲為,總而言之,雙方是此消彼長,這是自古以來的大勢……只不過這個大勢,跟他魏仁浦沒什麼關係。
因為不管最後勝負如何,對他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天子提拔魏鹹美,就是給自己一個訊號。
你魏仁浦站在哪一邊?
是跟著士人一起跑,還是效忠朕?
替皇帝辦事,好處擺在面前,兒子立刻就能坐上別人一輩子都盼不來的位置……如果不聽話,就憑著皇帝和葉華的手段,讓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魏家也會跟著受牽連的!
“唉,你們這是逼著我身敗名裂啊!”
李氏才不管那些,“我兒憑著本事做官,不貪不佔,清正廉潔,對得起良心!還怕什麼風言風語?相爺,你要是真的不答應,我就帶著兒子去,去葉府!”
“你去葉府幹什麼?”
“我去求葉老封君,讓咱兒子跟你斷絕父子關係,省得砍頭的時候受牽連!”
“你!”魏仁浦都氣炸了,跟婆娘是真的講不出道理!
“罷,罷,罷!老夫算是被你們坑死了!”
魏仁浦默然不語,見他認輸了,李氏大喜,連忙給魏鹹美一個眼色,魏鹹美多機靈啊,他見地上有木盆,裡面的水都涼了,他連忙把水倒了,吩咐管家,再給弄點熱水來。
“爹,孩兒給你老洗洗腳!”
魏仁浦還能說什麼,別管多大的人物,能真的跟老婆孩子翻臉嗎?
兒子給他脫了靴子,去了襪子,說起來,這還是魏鹹美第一次給他爹洗腳,光顧著高興,居然忘了試試水溫。
偏巧之前老魏告訴管家,要越熱越好。
管家琢磨著,第一次送去的被倒了,估計是嫌不夠熱,這次一定要夠勁兒……更湊巧的是魏仁浦的書房有好幾個火盆,屋裡的溫度很高,加上一家三口若有所思,也就忽略了水溫,都以為管家會調好……
“啊!”
殺豬般的慘叫,從魏家傳了出來!
到了第二天,魏仁浦早早就去了政事堂,人還沒下來,先順下一副柺杖。魏相公穿著一雙軟底鞋,拄著雙柺,艱難往政事堂裡面走。
偏巧,葉華要來政事堂商議事情,正好看到了艱難前行的魏仁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