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近乎本能地脫口而出：“你，不記得我了麼？”

話一出口，我立刻意識到自己問了個極端愚蠢的問題，多年前的一面之緣，怎麼可能記得。

果然，褚默看著我，眼神凌厲，語氣冷漠：“不記得。”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卻不知為何，我心裡還是有了一剎那的刺痛感，隨後，趕緊調整情緒，找回了準備好的臺詞。

“我是林子含的弟弟，林淺含。我要加入青英會，替哥哥報仇！”我迎著褚默的槍口，一臉堅定地望著他。

一秒，兩秒，三秒……

褚默始終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舉著槍，連眼睛也沒眨一下，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我一下子感覺有點無所適從。因為無論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下一句臺詞，可是現在他居然什麼反應也沒有……

我的大腦迅速思考起來，剛要繼續開口說點什麼，卻冷不防地聽到了一陣凌亂的槍擊聲。褚默和蘇澈同時動作敏捷地閃身避開，我則一瞬間愣在原地，在看到一顆子彈貼我腳下的地面炸開後才突然間反應過來，迅速一手撐住身旁一輛車的車頭，一個凌空後翻，躲進了車身後。

這時，一箇中年男人粗糙的嗓門響了起來。

“獵鷹！來了我巨鯨幫的地盤，就休想輕易離開！我灰鴉也不是好惹的！”

我悄悄探頭，透過車玻璃窗，看到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帶著一群手下衝了過來，幾十個人很快便將褚默和蘇澈包圍住，剎那間，雙方武鬥了起來，子彈橫飛，槍聲不絕於耳。

我有點不明所以，這算什麼情況？怎麼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韓城給我的劇本上沒有這群臨時演員啊……

怎麼辦，是該衝出去勸和？還是該幫著褚默一起退敵討好他？

正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間感覺腦後一涼，一個冰冷堅硬的物體抵住了我的腦袋。我知道，那是槍口。

第五章

第五章

這已經是短短几分鍾內第二次被人用槍指著腦袋了，看來今天運氣夠背。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慢慢地站直了身體，勉強笑道：“喂，你不要衝動，有事好說。”

“閉嘴！把手放到後面！”身後那人拿槍戳了戳我的後腦勺。於是，我乖乖地舉起雙手，交握在腦後，被他推推搡搡地逼著往前走了幾步。

交戰現場已經倒下了不少人，褚默和蘇澈正與那群人打得不可開交。忽然聽到一聲喝斥。

“把槍放下！否則，我斃了他！”

槍口移到了一側，緊緊地抵住了我的太陽穴。

交戰中的褚默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有點尷尬地笑笑。不過，他也僅僅是看了我一眼而已，然後便若無其事地轉頭，繼續著他的戰鬥。

我一愣，這家夥，還真是鐵石心腸，難道打算見死不救麼？！反倒是蘇澈，看見我被抓，手裡的動作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後一邊一腳踢飛了左側突襲上來的人，一邊對著褚默喊了聲：“會長，他是子含的弟弟啊！”

可是褚默仍然沒有反應，翻身越過一輛車頂，連續三槍，擊斃了最近的兩個人，其中一人，被當場打爆了頭，赤紅的血漿混合著白色腦漿噴灑了一地，慘不忍睹。褚默卻絲毫沒有動容，眼睛一眨不眨，目光冰冷，充滿不屑和鄙夷。

我心下一涼，忽然間感覺有點泛起胃酸。他、他竟然就這樣以如此粗暴的方式簡單地結束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甚至連一秒鍾的猶豫和遲疑都沒有，就用子彈射穿了人家的腦袋？！就算再卑賤，那也是一條原本鮮活的生命啊！

我看著褚默那張依然平靜得沒有任何表情的漂亮面孔，突然間忍不住地憤怒起來，身形一閃，避過了指著腦袋的槍口，在身後那個男人還沒來得及叫喊出聲的時候便一個轉身，抬起膝蓋，重擊在他腹部，男人痛得彎下了腰，我順勢一腳踢飛了他手中的槍，然後回過頭，看到不遠處的褚默正用槍口對準了一個光頭保鏢的腦袋，我想也沒想，便一個飛身撲了上去，一手按住了褚默持槍的手，把他押在了身後的車輛上。

褚默一愣，看著我，冷聲道：“你幹什麼？”

我惱火地瞪著他，低吼道：“不可以殺人！”

褚默似乎是一怔，定格了一秒，隨後忽然冷笑了一聲：“你剛才不是說要替你哥哥報仇麼？難道不是打算殺了那個兇手麼？”

“我……”我頓時語塞。

褚默突然間猛地推開我，一個迴旋，踢倒了正欲上前偷襲的那個光頭保鏢，然後舉槍，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