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被人當面罵過吧?現在他會不會立刻就一槍斃了我?或者還是會將我五馬分屍?
我心跳加速起來,緊張地僵在那裡,不敢睜眼看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就像個靜候發落的死囚,絕望無助地被迫跪在原地……
可是,很意外地,褚默居然突然鬆了手,失去了阻力的我,一下子無力地側倒在地。
褚默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看我,然後帶著一臉淡漠的神情,轉身離開。
“喂!等一下!”我對著他的背影突然大叫,“你就這樣把我扔在地上不管啦?!”
可是褚默沒有理會,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可惡!我憤恨地咒罵了句,掙扎著支撐起身體,卻又因為背上的劇烈傷痛而猝然跌倒,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於是,我只能蜷縮在地上,一邊抱著疼痛難忍的身體一邊不停地詛咒那個冷血的混蛋。
第八章
第八章
夜晚九點。一條僻靜的小路邊停靠著一輛黑色豐田,前後四扇車窗全都是掩人耳目的深色玻璃,從外面絲毫看不見裡面情況。而車內,坐著兩個男人。駕駛座上的,是剛下班、換了身灰色休閒外套的韓城,副駕上的,是剛從醫院趕來的一身黑色西裝的蘇澈。兩個人似乎正為什麼事情爭執不下,氣氛鬧得有點僵。
終於,在短暫的沈默過後,蘇澈憋著一肚子的怒火,一臉嚴肅地說:“總之,我無法認同你的做法。淺含連警校都沒畢業,說穿了還只不過是個孩子,什麼經驗都沒有,什麼都不懂,你竟然就直接派他去黑社會當臥底?!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他今天差點沒命!”
看著情緒有點激動的蘇澈,韓城笑了笑,拍拍他肩膀,說:“今天的事情,我已經從探員那裡拿到報告了,雖然過程與預期的有點出入,但是結果仍在計劃之內。林淺含已經順利引起了褚默的注意。”
“韓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蘇澈不由地提高了聲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褚默的城府有多深,手段有多狠毒,你怎麼可以讓一個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的預警去埋伏在他身邊?!更何況,我認為林淺含根本就不適合當臥底,他太過單純善良,就像一張白紙,一旦溶入黑社會這個染缸,我怕到時會……”
說到這裡,蘇澈突然說不下去了,神情充滿憂慮。
韓城看著他,沈默了一會兒,說:“蘇澈,我現在需要的,就是林淺含這張白紙。如果要說經驗豐富老道的幹警,我這裡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有時候假象太多了,反而容易被人猜到真相。就像一場棒球賽,褚默能夠得心應手地對付任何曲線球,但是假如偶爾來個直線球,也許會令他措手不及。而林淺含,就是那個直線球。他毫無掩飾的純真善良正是我想要的殺手!。”
聽完這番話,蘇澈愣了下,隨後難以置信地蹙起了秀致的雙眉,顫聲道:“韓城,你也未免太卑鄙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利用淺含!你不覺得你的這種做法太有悖道德情理了嗎?!子含已經殉職,屍骨未寒,你竟然又讓他唯一的弟弟涉身如此險境,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能過得去嗎?”
“夠了,蘇澈。”韓城忽然目光咄咄地看著他,“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無論是林子含,還是林淺含,他們都是警察。他們只是在做一個警察應該做的事情,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還有──”韓城突然停頓了下,瞄了眼蘇澈左手無名指上的黑色指環,沈聲道,“我是派你和林子含去黑幫當臥底的,不是讓你們去談情說愛的,現在子含殉職,我希望你能控制好你自己的情緒,不要給我的工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蘇澈瞪著他,想說什麼,卻最終也沒說出口,垂下目光,看著自己左手上的指環,然後用右手緊緊握住,心裡的撕痛讓他說不出話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殉職的那個人,是他自己,而不是子含。自從林子含殉職,他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好好睡過一覺,每晚失眠,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的,全都是子含溫柔的笑,以及縈繞在耳畔的揮之不去的柔聲低語。林子含總是喜歡一邊從身後攔腰抱著蘇澈一邊俯首在他頸項,說,“澈,等這次的任務結束後,我們一起去找個幽靜的地方好好度個長假吧。”每當聽到這句話,蘇澈都會覺得很幸福,他一直在等這一天,可是現在,他永遠也等不到了。
……
長時間的靜默。
終於,蘇澈很努力地整理好了幾近崩潰的情緒,然後拉回視線,看著韓城,強忍著內心的傷痛,正色道:“好,我會注意的。”
“很好,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