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是個包容度極深的男人,他對你的愛連我一個男人都會動容。不要擔心不能適應豪門生活,有他呵護你,你只會比現在更幸福。前幾天,我找他喝酒了,我說我很羨慕他,是羨慕,不是妒忌,象你這樣的好女人,就該配他那樣的男人。我會遠遠地看著你們的。舒舒,我要去的地方,很乾淨。而且我還有一個熟人在那兒落居,呵,就是晨晨呀!這次,我不會再逗弄他,我會和他做朋友。或者把他當哥哥。我們要在一起,談你小時候的醜事。說真的。我有些嚮往那種日子。天堂裡。沒有怨也沒有恨,平靜、恬然。”
只是,沒有你。寧致黯然地低下眼簾。
舒暢的淚打溼了他的雙手,他溫柔地替她拭去,“以後,再也沒機會了。舒舒。
伯父伯母年紀大,不要把我的事說給他們聽,只說我回加拿大去了。如果……如果你可以的話。以後請善待裴欣兒。”
“呃?”舒暢愣然地抬起頭。
寧致苦澀地眨了下眼睛,“幸好她是個弱智,永遠生活在快樂之中,不然……太殘酷了。舒舒,別問,能答應我嗎?”
舒暢只是哭。
“其實我哪需要問,你一定會做到的。舒舒,”他閉上眼,把她的手舉起湊到嘴邊,逐一細吻,“我是多麼想愛你愛得久一點,可惜太晚了……”
他沒有再說下去,向外面的法警示意,他想回監獄。
舒暢聽著腳鐐聲慢慢地遠去,她哭得腰都直不起來。
舒暢是寧致見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次媒體記者,後來,除了律師和法官必要的詢問,他不肯再見任何人。
宋穎的猝死,讓宋榮發劇痛不已,請了香港最好的律師來打這個官司,再加上寧致不改供詞,不管趙凱和裴迪文的律師怎麼努力,法院很好判決了他的死刑。那已是三個月之後的事,濱江入冬都很久了。
他沒有親人,舒暢為他辦的後事。火化後,她將他葬在晨晨墓的旁邊,在他的骨灰盒裡,她將那封粉紅色的情書放了進去。
這些都是後話了。
從看守所回來,舒暢把一些情況說了給葉聰聽,讓他寫報道,她實在沒那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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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男打電話要過來陪她,她拒絕了。
她回到家,舒祖康和於芬興奮地談論著新房,開啟皇曆看哪天是宜搬家的好日子。
她裝作沒事的吃了晚飯,然後開車去寧致的公寓,那時有一個警察值班維持現場,她向他出示了記者證,允許進去。
客廳裡還留著一塊血漬
,她沒有多看,而是直接走進了臥室。臥室的床頭櫃上放著她的一幅照片,不知他從哪弄來的,是她大學畢業時拍的,穿著學士服,在校門口,咧開嘴,笑得很歡。在相框的前面,放著那隻小錦盒。
舒暢閉上眼,再次淚如雨下。
她帶走了她的相框,也帶走了他的相簿,還有那隻小錦盒,她怕再過去十年,她會忘記寧致這張臉。
開車回來的路上。裴迪文給她打電話。明天北城區開標,他還在公司裡和特助開會。
“我挺好的,你忙工作。”她說。
裴迪文嘆氣,“我坐在這裡哪有心思工作,舒暢,我過去陪你。”
“迪文,如果我接受了他的求婚。他是不是就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了?”
裴迪文沉默了一會,“舒暢,心是不會撒謊的。寧致這樣的歸宿,是他的選擇。”
“為什麼要作這樣的選擇?能有多大的坎邁不過去。”
“有些過去是不能回首的。”
“你知道他和宋穎的事?”
“他剛來香港時,只是保險公司的一個保險員。但他有抱負。可是沒有機會。這時,他遇到了宋思遠,兩人相談,看中大陸蓬勃的房地產市場,想開公司,但需要啟動資金。宋思遠帶著他去找宋榮發。他認識了宋穎。他……做了她的情人,她給了他啟動資金。”
舒暢輕抽一口涼氣,“那時,你和宋穎還沒離婚?”
“是的,我也是以後知道這件事的。”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寧致有過什麼過去。可是你……沒提過……”
“沒什麼好提的。如果真愛一個人。不會耿懷他的過去的。重要的是現在和以後。
而且我厭惡拿別人過去的傷疤說事。勝就勝在明處。我更想為你留住久遠的一份美好回憶。”
她把車停在路邊,熄了火,抬手拭淚。見鬼。又哭了。稀里嘩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