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李郎中家,聽他娘馮氏說小李郎中進山採藥,怎麼也得後日才能回來,蘇老三隻能悻悻地回來。
進門前還在想要怎麼和徐芝香說工錢又被蘇老大給搶走了,她才不會更生氣,沒想到進門就看到留給他的幾樣菜,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媳婦對他這般好,他這個一家之主卻沒有半點用,連給媳婦買藥的錢都留不住。
心裡堵得慌,也就沒想著把這些好吃的送去給他娘補一補,只自己悶著頭吃,半點都不嫌棄飯菜都冷掉了。
吃完飯,回到屋中,徐芝香還在縫補衣服。蘇老三也是累壞了,倒在床上就睡。
徐芝香從活計中抬起頭,大大地翻了個白眼:這臭男人,也不洗洗就睡,能薰死個人。
自從官府的人接管水源後,村裡每人每日只能分到兩瓢水,喝都勉強就別提洗洗涮涮了,近幾日村子裡的味道明顯變得難聞,人和人走得近一點,都能被對方身上的汗味薰個跟頭。
可自家後院井裡有水啊,徐芝香一家除了蘇老三,白天都能洗一洗,洗完了水往白菜地裡一揚,一點都不浪費。
可蘇老三不一樣,他白天在河堤修壩,晚上回來就累得提不起力氣,可以說是倒頭就睡,好幾日了,壓根就沒去過後院,更不會知道後院的井裡有水,還種了一片地,自然更捨不得用水擦洗身上了。
於是就苦了和他睡一張床的徐芝香,聞著他身上的汗臭味,真就是一種折磨,睡著了腦子裡想的還都是:等往後家裡修豬圈養豬,就讓他跟豬互相傷害去吧。
早起,蘇小葉問蘇老三:“爹,昨日的工錢呢?我今日去城裡給大人做飯,你把工錢給我,回來我順路給娘抓副藥吃。”
蘇老三嘴動了半晌,見蘇小葉眉頭挑起,忙道:“這回真不是爹要給的,你大伯上來就搶,我也沒辦法。”
蘇小葉‘呵呵’兩聲,“嗯,大伯搶的,爹只是沒反抗唄。”
被蘇小葉說中心事,蘇老三滿嘴的委屈說不出口,愣愣地看著蘇小葉,見她轉身就走,想要將她喊回來,說說他真不是故意被搶走。
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勁,重重地嘆了口氣:果然這個家裡,就沒有人能真的懂他受的夾板氣。
今日蘇小葉在紹老爺那裡賣完了魚,再來到縣衙,因昨日樊州和守門的衙役交待過,蘇小葉進門沒有被攔,反倒被客客氣氣地請了進去。
熟門熟路地來到蕭長安住的院子,樊州已經在院子裡熬起藥。見蘇小葉進來,一臉喜色地道:“蘇姑娘,你猜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蘇小葉心中已有幾分猜測,面上卻假裝不知地搖頭,“有什麼好吃的呀?”
樊州嘿嘿地笑:“除了紹老爺送來的魚,錢隆記起早來人說,昨兒收了一隻羊,正在宰殺,等殺好了立即送過來。”
果然,蘇小葉的唇角也彎起一個滿意的弧度,但還是提醒樊州,“你找人去說一聲吧,讓把羊血也送過來,大人昨日流了那麼多血,多吃些血補補。”
怕說晚了羊血都被糟蹋了,樊州也不找人,自己就去了錢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