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宿組在漠北的諜報實力的一個好機會。
“大宅裡有多少我們的人?”
“回稟主上,有五個侍婢、四個小廝、七個護衛。”
“只有這麼幾個人?”蕭凌天微微皺眉。
龍二覺得後背有冷汗滑下,主上不悅的心情他可以非常明確的感受到。
“回稟主上,白家大宅挑選僕人非常嚴格,只有蒼狼族的族人才可以進去。這幾個孩子還是小時候安排進當地人的家裡才能去做工的,實在沒有辦法再塞人進去了。”
蕭凌天對這個回答並不十分滿意,但是這幾個人只要用的關鍵也差不多了,他更關心的是夜月色的身體。
“誰在跟前伺候?”
“流朱現在是貼身伺候的,也吩咐了流碧、流紫暗裡照應,流白也有輪值看守的時候。”
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秋泉明亮的劍鞘,碧色的寶石映得他的指尖微微發青,也照亮了他唇邊嗜血微笑。
“好,今晚我就去會會這白飛麟,看看他有什麼三頭六臂敢從我的手裡搶人!”
龍二身子微微一抖,白家苟延殘喘二百餘年,現在只怕是終於到了滅頂之時了吧。
八十章
白飛麟一去,夜月色心神一鬆便倚在了床上,心中翻騰欲嘔。室內暖暖的空氣中似乎有著隱隱的血腥,那齊老大被折磨的只剩下一截的樣子始終在她面前揮散不去。
“小姐,你還好吧?”流朱見她虛弱的倚在床上面色蒼白,連忙上前詢問。
夜月色只是微微擺手,心臟砰砰的亂跳,已沒了說話的力氣。
流朱見她情形似乎不太好,便連忙替她褪了外衫服侍她躺下。夜月色閉著眼睛只覺得氣悶,便叫了流朱把窗子推開。
流朱猶豫一下,先是替夜月色添了被子攏旺了炭火,這才去將窗子推開了一道小縫。雖是如此,北地冷冽刺骨的寒風還是一下子撲了進來帶走了室內的溫暖。
帶著沁涼雪意的寒風終於讓夜月色感到舒服了一點,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轉頭看時卻見流朱正跪坐在床邊看著她。
應該是在擔心她吧。夜月色努力笑了笑,那蒼白透明的笑容就像是月下枝頭最美的梨花,帶著濛濛的瑩光,純潔而又飄渺,彷彿隨時都會隨風而逝。
“不礙事的,只是有點累了。”
流朱只是端身跪正,額頭點地行了一個大禮。她雖一向伶俐,卻並不是話多之人,為了防止隔牆有耳當初表明身份之時也只是用了特殊的手勢,此刻卻行了這樣的禮,並低聲說了一句:
“小姐安心,很快。”
夜月色點點頭,知道她的意思。只是頭昏昏沉沉的,便閉了眼歇息。流朱站起來放下了厚厚的棉紗帳,又去關了窗子,聽著帳內的人呼吸漸漸綿長,這才輕輕退了下去。
夜月色睡得一直不安穩,斑駁陸離的夢境裡前世今生凌亂交錯,一張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浮現又消失,就像他們在她生命中的來去。直到他出現,只是站在她的身邊,握一握她的手,便已讓她的世界安然。
一個時辰之後流朱進來輕輕喚醒了她,夜月色覺得精神好些了,閒來無事便讓流朱拿了本閒書來倚在窗邊翻看。銅製的暖爐里加了沉香,青煙嫋嫋而上沉靜了一室幽香。雪地上的白光淺淺的映照在她如畫的眉目上分外清麗秀美,一頭青絲用一隻碧藍色琉璃釵鬆鬆挽就,煙籠日照之中珠翠半分明,直是一個氤氳如畫的神仙人物。
看了會書便到了晚飯的時間,白飛麟對夜月色倒是以禮相待,吃穿用度都是用了心思的。晚飯精緻可口,可惜夜月色沒有心情品嚐,草草用了幾口就讓他們撤了下去。
冬日的北地天黑的格外早,剛用完晚飯就該是掌燈的時候了。燈光太過昏暗夜月色不想傷了眼睛便不再看書而是坐在幾前開始撫琴,深褐色的杉木冰絃琴琴音清透遼遠,帶著她的心一直飛出九天之外。
恍惚中又回到往日御花園中與他琴簫合奏之時,香雪海般的梅林中,。她白衣勝雪,他黑衣如墨,極端的色彩卻完美無暇的和諧,就如他們一樣。無需言語,只是唇畔的一個微笑、眉間的一絲盈動便已知道彼此的心意。
耳邊似乎聽到他相和的簫聲,夜月色指尖一頓心中已經暗自失笑,不過是分別了兩日而已,她已經,相思成災!
然而那簫聲愈見清揚,在這寂靜的冬日暗夜中飄散,與她琴音相合天衣無縫。夜月色心中一動,唇畔已浮起一絲淡若浮雲的微笑。指下不停與那簫聲縷縷纏繞,猶如相思刻骨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