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媚眼飛的,我嘆了口氣,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門口的梧桐樹都長得很扭曲。
曾影目不斜視地把我一推,進了門內。
大門剛關上,曾影低聲問身邊跟上來的弟子,「還有多久?」
「大約一柱香時間。」
曾影很滿意似的點點頭,吩咐那個弟子,「帶他去洗洗,一身臭味。然後,門主要見他。」
見我?為什麼?不過那弟子領我走,我便走,反正,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在大木桶裡看到熱騰騰的水,我很自然地鑽了進去,熱水,蒸氣,熟悉的感覺。放鬆成了很容易的事情,我忙閉上雙眼。剛閉上眼,悶熱潮溼的感覺又襲了來,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溼漉漉的巖洞裡,每天被典墨吆喝來吆喝去,還樂此不疲。
典墨黑呼呼的著實嚇人,不過看久了也就習慣,雖然我老是腹誹他那張臉,但我很喜歡他的眼睛,黑暗中特別亮,比對妖物有絕大殺傷力的天生異眼還要攝人心魄。
水太熱了,心怦通怦通地跳。我把手臂搭到桶邊散熱。後來,後來怎知他會出落成那樣。仔細想想,那也全靠了我給他澆水施肥啊。沒有我,哪有他的今天。我帶著一絲酸味在想。
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輕微聲響,我剛睜開眼睛,就看見有人推開門進來。然後我看到來人,清清秀秀,溫文儒雅。就是,好像在哪裡看到過。我為什麼這麼確定我見過他,那是因為這次我並沒有初戀的感覺。
照理說長成這個效果我一定會初戀的,但我沒有,那一定是因為我曾經見過這個人。
我見過的人不多,立刻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在我那桃林點火,直接害我填人家鞋底的混蛋嘛!若不是他,我又怎麼會流落到如此境地!
我幾乎就要從水桶裡蹦出來了,好哇,你還敢在我面前出現!身子剛剛起來,轉念一想,人家根本不認識我,我跟他發這脾氣有用嗎?又坐了回去。
他盯著我看,我也盯著他。
然後我覺得有點奇怪,他的臉讓我覺得眼熟。這種眼熟,絕對不是多年不見的眼熟,而是,讓我起雞皮疙瘩的眼熟。
我仔細想,他緩慢靠近,可以看得更清楚。雖然還沒有想出來,但我越發覺得,不對,我在什麼地方還見到過他。
當他向我俯下身來的時候,靠近了些,帶著絲未除乾淨的脂粉味。
是你你你啊!
對啊!這眉角、輪廓,這不是剛才曾影口中的門主是誰啊?
他居然可以如此正常!不,他居然可以如此不正常!
呃——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說什麼了!
「你」我剛說了一個字,他的右眼突然發亮,我的心神一攝。
怎麼會,這個也是天生異眼?這也太巧了吧?傳說中極為罕見的天生異眼怎麼會在一個晝夜交錯就讓我看到了倆?
昨天那個半臉男雖然有異眼,但並未使用,所以我沒吃什麼苦頭,但今天這個門主,那異眼緊緊盯著我,我竟無法言語,更不能動彈。
「起來。」他說。
我泡得正舒服,本不想理會他,只想翻翻白眼。但是立刻,有種恐怖的感覺開始在心內滋生,讓我坐臥不安,不停在逼迫我,越是抵抗,心裡越是恐慌,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反正就是難以抑制。我拼命抵抗這種恐懼,他死死盯著我,似在觀察我的反應。
心內的恐懼不斷升級,到最後有如海潮湧動,我喉頭抖動,發出顫慄的赫赫聲,恐懼已經完全不能抑制。
我終於屈服,站立起來。說來也怪,那恐懼感立刻消失了。
我懂了,必須服從。
「出來。」他說。
我立刻從桶裡站出來,我認命,懶得掙扎。
「原地打轉。」他說。
我立刻轉起來,呼啦呼啦響。
他笑起來,高興地伸手拍拍我的臉,「這麼乖就好。我準備了禮物要獎勵你,跟我來。」
我隨著他穿過走廊,四周弟子紛紛行禮,恭敬之情溢於言表,再看他,眼前這人長髮飄飄,相貌不凡,怎麼也是隱隱的仙風道骨。
為何,同一個人,氣質前後迥異到會有船上變裝那一幕?
我隨他走到了無人禁地,就算身為小妖也知道面前這巨大陣法,肯定是消耗無數時間和精力的產物,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我不免也起了好奇心。他口中唸唸有詞,右手伸入法陣之中,我看到隱隱藍光,法陣內外反向旋轉,一條道路緩慢敞開。他走了